自己既然可以,为什么天天在她面前装柔弱?
许薏乜他一眼,门铃声却在此时再次响起。
她汲着拖鞋,打开门,昨晚的小司机和前阵子的小助理齐齐出现在门口。
“太太早上好!我们来给周总送东西!”
然后,两人侧着身子进门,大大小小的衣饰和文件,似是小山一般堆在地上和客厅的茶几上。
看这阵仗,这是打算久居啊?
等两人将东西安顿好,客客气气地关门走人,周泽言也放下了碗筷,犹豫地叠着纸巾擦嘴角。
“周泽言,你不会真打算一直住这儿吧?”
周泽言气定神闲地看她,“为你受的伤,不该你对我负责吗?”
“我可以……”许薏觉得那两个字有歧义,换了个说法,“照顾你,但你没必要住在这儿委屈自己!而且我这几天会很忙,不一定能随时照顾到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周泽言走回卧室,摘下外套和包包,很是体贴地送到跟前,然后展开外套,“你忙你的!记得早点儿回来就行!”
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眼前帮她穿衣的举动,就如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那般自然。
许薏看了眼时间,也没扭捏,抓起包飞快下楼。
这一忙,倒还真忘了时间,直至天色擦黑,她才忽然想起,家里还有尊手部受伤的大佛。
而这一整天,周泽言居然连个电话也没有!
许薏简单交代了下明天的工作内容,便急匆匆往回赶,中途经过便利店时,买了些半成品的菜。
她虽然不擅厨艺,但想着在周泽言的指导之下,晚饭还是凑合能吃上的。
只是人刚走出电梯,一股浓郁的饭香早已扑鼻而来,她循着味道进门,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正冒着袅袅热气。
周泽言长腿交叠坐在一旁,此时正埋头看着平板里的数据,听见开门声,这才缓缓抬头,“挺会卡时间啊!”
显然,许薏有被震惊到,“你做的?”
周泽言一副显而易见的神情,将平板一推,摊摊手,“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与餐桌上丰富的菜色相比,许薏感觉自己手里的半成品寒酸极了,“你手有伤,不能沾水!”
“有手套!”周泽言将碗筷递到跟前,“尝尝看!”
许薏洗完手,先夹了块排骨,酸甜可口,满满的梅子香,又喝了几口汤,熟悉的味道冲击着味蕾。
而周泽言坐在对面,探究的目光里全被“求表扬”三个字占据。
“味道不错!”许薏点点头,夹了块排骨放他碗里,“宋阿姨几点走的!”
被一眼拆穿,周泽言咬着排骨,勾着唇角,姿态散漫,“女人啊!还是笨点可爱!”
周老爷子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他昨晚睡在这里,今天上午似是审查工作一般,带着宋阿姨和一堆食材过来了。
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他本想着借花献佛表现一番,却不曾想着姑娘嘴巴是真厉害。
吃过一次宋姨的菜就能记忆如此深刻!
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俘获她的胃,果然没错!
“周爷爷也来了?”许薏有些诧异,“你怎么不留他们一起吃饭!”
留下老爷子,除了骂他,催婚,他哪里还能如此平静地享受这得来不易的二人独处时光。
“他比你还忙,看你喜欢住这里,着急去房产中介,想要买套大平层送给你!”
周老爷子风风火火的性格,许薏是知道的,“你怎么不拦着点,再说了,我住这里是因为离工作室近,而且,只是暂时过渡一下!”
“对啊!”周泽言目光炯炯,意有所指,“我也是这么说的,暂时过渡!”
毕竟以后两人的婚房,绝对不会选在这人多嘈杂的老城区,首当其冲,隔音差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意识到这个“过渡”和周泽言嘴巴里的“过渡”不是一回事,许薏追着解释,“我意思是,工作室步入正轨,我不会经常住这里!”
“我也是这个意思!有什么不同吗?”
他说的认真且笃定,但许薏总能从他倜傥散漫的表情里读出些不同的味道,好像越解释越是她想太多似的。
算了,埋头干饭吧!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许薏洗完手挤了点护手霜慢慢推开,背后那道若有似无的炙热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灯光昏昧,整个房间充斥着护手霜淡淡的果木清香,两人视线不期而遇地相撞,似是浓郁的激素涌动,冒着绵密的气泡,在一点点沸腾。
想到昨晚她蜷缩在他怀里睡的酣甜,许薏还是有些面红耳热,“今晚……”
她踌躇着开口,却被一声溢在喉间的轻笑打算,“怎么?抱我抱上瘾了?今晚还要继续?”
“我……”许薏恨不得过去赌上那张嘴,“那是意外!”
“哦?抱了,也睡了!不给名份不说,还然转头说那只是意外!”“周泽言站起身,徐徐走来,最终在她面前站定,微微躬身凑到耳边,“渣女!”
微热的气息扫过耳际,酥酥软软撩动心扉,许薏忍不住朝后退了一小步,撞到墙是,森冷的墙面与耳前的灼热形成冰火两重天,让她进退不得。
灯光下,高大身影落下大片的暗影,将她团团包围,眼前的姑娘,犹如惊恐的小鹿,一时间失去还击的力气。
余光越过他臂膀的缝隙,原本被她打算当作书房的次卧,此时已经混满了周泽言的气息和所有物。
那张1.5米的小床上,被奢华冷淡的炭蓝色铺满,与隔壁主卧的暖黄形成力量感和柔润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