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眉眼很淡,看了眼楚云生的方向,似笑非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懂赌石?”
楚云生还没说话,他徒弟冯长远盯着傅枝的脸,冷声嘲讽道:“这还用问吗,傅小姐,在赌石这个行业,没有下过十年以上的功夫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你如今多大?别在这里自取其辱!”
“甘罗十二岁封相,可见学识同岁数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甘罗,呵!傅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和自信!”
楚云生阴阳怪气的笑了下,早就受不了傅枝对他的不重视了。
要知道他自成名后,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不敬重他,若傅枝只是不敬重也就罢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还凑上来和他一块研究毛料,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否决他对这块毛料的看法!
“陆先生!”楚云生的涵养让他不和一个孩子争执,他换了个解题思路,直接找家长告状:“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未避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影响我的心情,你把你女儿带下去,让她给我鞠躬道歉,二我和我徒弟离开,这次的赌石,你们自己看着来!”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楚云生的态度。
他要的就是傅枝的一个认错。
“道歉?”陆景清眉梢微蹙,“为什么要道歉?”
楚云生抬眸。
“既然是赌石,术业有专攻,学术性的事情,有讨论和质疑已属正常,专家团观察毛料,也断没有一人去看,其他人不许动的道理。请你来看毛料的是让你帮忙指点,不是让你用言语攻击我女儿,指指点点。”
还有,陆景清不顾金灿的阻拦,“赌石固然重要,但要是我女儿不愿意,我宁可拿钱去买石头。”
况且这钱挣出来,本就是哄妻子女儿开心的。
“如果楚先生你愿意,那就请继续观察毛料给出建议,如果楚先生不满意,我们也没必要为难彼此,继续合作。”
这话已经很明显的透露出了,这波我站我女儿,你要是介意呢,咱们好聚好散,你要是不介意呢,我就继续听你在这叭叭叭你对赌石的看法。
“好好好,很好!!!”
楚云生是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陆景清这么落他的脸,他在的地方本就万众瞩目,现在倒好,被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看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要再不强硬点,他这面子往哪搁?
当下也顾忌不了什么顾宴期什么顾家了。
“既然陆总这么有自信,有钱,愿意花一个亿听信你女儿的买一堆破铜烂铁丢着玩,那我再阻止就是我的不是了!我且看着,陆总是如何家大业大的!”
楚云生说完话,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爱你妈谁谁就谁谁。
他奥斯克洛夫斯基·云生不受这鸟蛋委屈!
此话一落,周围讨论毛料和门外看热闹的群众瞬间鸦雀无声。
除了吴齐一行人外,众人都是一脸“我怕不是看见了个憨批家在作死”的惊悚表情。
气氛短暂的凝固过后,大家都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
“这个陆景清说什么?要听他女儿的乱买赌石?”
“不是,他女儿竟然在暗示她自己会赌石,还和楚前辈杠,她的意思是她看的比楚前辈还准吗?”
“真是大言不惭,她看起来十六七岁吧?这么大的丫头,不好好上学,出来给家里添什么乱?!”
“她爸竟然还顺着她!哈哈哈哈,这世界魔幻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拿钱买石头,为了维护女儿的面子花钱打水漂,人才啊!这是想把家底败光吗?”
所有人都对着陆家一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言语之间尽显鄙夷。
吴齐给吴之衡比了个手势,当下跟出去追着楚云生。
金灿站在毛料面前,整个人泪流满面,忧心忡忡,老慌了。
虽然他能理解陆景清护犊子,但是——
何必和钱过不去呢不是。
再加上,金灿开口道:“楚云生走了,咱们的王牌没了,接下来要是靠我的话,我和楚云生的实力相差悬殊啊!”
自知之明充分,承认自己是个菜鸡的语气认真的让人心疼。
“原本计划里就没有楚云生,”陆景清安抚金灿,“你之前怎么观察的毛料,接下来怎么观察就行。”况且楚云生太傲了,还虚浮,让人感觉特别不踏实。
那怎么能一样。
金灿面无表情,“如果我本没见到过光,我何曾畏惧黑暗。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就像是等一场无疾而终的大雨滂沱。”
陆景清:“……”
傅枝:“……”
金灿唉声叹气,“怕就怕楚云生刚走,就有不少家族前去拉拢,对我们越发不利。”
“你真的想太多了。”
楚云生之前做过那么多功课都能觉得20号毛料问题不大,谁要是能招揽这样的人才,何愁不败光全部家底?
傅枝不等金灿再想,抬手看了眼时间道:“九点了,别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看毛料吧。”
——
另一边,祥云斋停车区。
楚云生一面走着,一面在心里骂着。
他从来没有在职业生涯遇到这么不懂事没有素质的家族。
一个三流家族,搁以前,就是跪着求他,他都不会鸟他们一下,要不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要不是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
傅枝和陆景清以为他们是谁了?
穷酸的贫民窟的没见过世面的马上倾家荡产的俩傻子!
正骂着,冷不防,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嗓音,“楚前辈留步!”
楚云生一脸怒容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