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站在明一身边,迎来送往。
来客们虽然觉得明家最近实在是太不顺气,却也不敢当着她的面非议。
傍晚的时候,前来吊唁的来客们便很少了。
明一急忙让桑榆晚坐下,然后吩咐下人给她煮一杯红糖姜茶。
这种天气,极易感冒。
桑榆晚现在怀了孕,什么都需要注意。
明一见下人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还不见过来,不由皱眉,打发另外一名下人去催。
下人刚离开,一袭黑影出现在了灵堂门口。右手,拎着一个米白色的保温杯。
明一只以为是前来吊唁的宾客,身体随之绷直,双手交握。
来人却并没有去灵前祭拜,而是径直朝他和桑榆晚走了过来。
明一视线一紧,看了过去。
“二爷……”
桑榆晚心弦一紧,抬眸看了过去。
阔步走来的男人,不是容止,还会是谁。
一身黑衣,神秘又矜贵。
他手里的保温杯有些违和。
桑榆晚紧绷的神经,宛如拉满的弓弦,每一丝细微的颤动都似乎在空气中震颤。
她想要站起来,容止按住了她的肩膀。
“坐着,别动。”
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悄悄地渗透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给予无声却坚定的安慰与呵护。
明一嘴角抽了两下,默默走到了一边。
明战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轻轻吹了两下,才递给桑榆晚。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浓郁而清新的姜香,桑榆晚抬眸,与他的视线对接。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暖流悄然涌上她的心头,如同春日里温柔的风,轻轻拂过燥热的脸颊,带走了所有的紧绷与不安。
她接过保温杯,缓缓开口,“事情都处理完了。”
容止目光深邃,“晚晚,一切都结束了。”
第278章 服毒自尽
桑榆晚心头一惊,仿佛突然间有一股无形的电流穿透了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的眼神里似有些不敢相信,“沈翊林落网了?”
容止眉角轻轻压了压,语气沉重了些许,“他死了。”
“死了?!”
桑榆晚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不规则的跳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揪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沉默了数秒,她才继续发问,“他怎么死的?”
容止眉头轻轻蹙起,声音低沉有力,“服毒自尽。”
桑榆晚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末端悄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保温杯中的姜糖水溅落了两滴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容止瞳仁一缩,深吸了一口气,“烫到了吗?”
桑榆晚摇了摇头。
即便是容止亲口说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沈翊林就这样死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止,再次确认,“他真的死了。”
容止面色沉静,点了点头,“我亲自确认的。”
桑榆晚心里还是莫名的心慌。她轻轻啜饮一口姜糖茶。
一入口,感受到的是姜的辛辣,它带着一丝丝微妙的刺激,却又恰到好处地唤醒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随后,糖的甘甜缓缓涌来,与姜的辛辣相互交织。
茶汤滑过喉咙,留下一股暖流,仿佛能驱散体内的寒气,让人从内到外感到温暖。
容止见她脸色稍缓,这才去到明聿的灵前,恭恭敬敬地祭拜。
一应仪式之后,他看着明聿的遗照,心里默默说道。
“你不应该走这么快。你走了,晚晚结婚那天,谁送她出嫁呢?”
“二爷。”
黑衣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容止敛了思绪,神色一片寒漠,“怎么了?”
黑衣人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嗓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明媚死了。死因和沈翊林一模一样。”
容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冷凉,“没想到,沈翊林临走还找了个垫背的。”
黑衣人低声道,“明媚昨天到今天没有离开过明家,这毒是谁给她下的呢?”
容止眸光一沉。
黑衣人又道,“二爷,要不,我去调一下监控。”
容止神色一凛,“这里是明家。”
言外之意,他们插手去查,就是逾矩。
黑衣人面露难色,“那让夫人去查?二爷,要不查清楚,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
容止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两道锋利的山峦,为这张本就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先下去。”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就要转身。
容止又说了一句,“沈家那边,严密监视。”
黑衣人点了点头,“明白。”
容止再次回到桑榆晚身边,幽深的眸光里,透露出一丝深藏不露的温情,那是对真正在乎之人的守护与承诺,只是这温情被层层铠甲包裹,轻易不为外人所见。
不知不觉,桑榆晚已经喝了半杯姜糖水,身体稍稍暖和了一些。
她正要开口,手机响了。
明战打过来的。
“二哥……”
“晚儿,明媚没有救活。五分钟前,她离开了。”
明战嘶哑的声音中透出几分疲惫。
桑榆晚心脏瑟缩,全身猛地一颤,脚底有浮出一股冷冷的寒意来。
明媚死了。
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但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却像是一场无声的尖叫,在胸膛中回荡,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