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誉衡目光阴森地笑出声来,过了几秒,垂下的眼眸微微闪动一丝阴狠,“她才是薄行止的生母,是不是?”
桑榆晚心脏瑟缩了一下,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她看着薄远山的牌位,冷声道,“二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问我。”
薄誉衡视线一转,看向薄远山的牌位,唇角翻出阴恻恻的笑,“桑榆晚,我要是把薄行止的身世公开,你这家主之位恐怕要坐不稳了。”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阴森森的。
薄远山牌位面前的香炉,香火倏然熄灭。
弥漫着香火味的空气愈发压抑。
徐徐升起的烟雾,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连时间都被拖慢了脚步,每一秒都拉得冗长而艰难。
青烟袅袅而上,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悄无声息地束缚。
“二叔,你要想坐,我可以让给你。”桑榆晚眼底闪过一道微光,讥讽道。
薄誉衡脸上的肌肉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凝固成了一个既非惊讶也非恐惧,而是一种深深错愕的表情。
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就像是时间在这一刻特意为他刻下了疑惑与不解的痕迹。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浅短,整个身体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错愕情绪所包围,动弹不得。
桑榆晚唇弧微微上扬,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情绪,“二叔,你也可以去揭发。今天看到薄轻眉那张脸的人,不只你一个人。想必,他们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薄誉衡呼吸陡然一沉,一双阴狠的眸,仿若千年寒潭。
桑榆晚清冷道,“二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薄誉衡目光森冷,“你把薄轻眉交给我,我让你从此以后,稳坐家主之位。”
桑榆晚闻言,唇边浮出了一团嘲讽,“二叔这话真有意思。她说行止的亲生母亲,自然是我的婆婆。我把她交给你,这恐怕有违孝道。
薄誉衡呼吸一沉,一张脸黑如锅底。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掌背青筋暴起,似快要崩裂,“你的意思,是不答应?”
桑榆晚冷笑,“没错。”
薄誉衡脸色泛起一抹白,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桑榆晚,你就不怕我公开薄行止的身世吗?”
桑榆晚的俏脸浸染了一层寒霜,嗓音都凉沁沁的,“二叔,行止已经走了,你要怎么证明呢?”
薄誉衡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眼底是毫不收敛的暴戾。
桑榆晚的问题,还真是难住了他。
即便薄行止长得很像薄轻眉,但他已经死了,无法进行亲子鉴定。
只要不能提供合理合法的证据,桑榆晚就能告他恶意诋毁。
薄誉衡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
桑榆晚继续说道,“二叔,薄轻眉的事,到此为止。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她。”
薄誉衡瞳眸瞪大,捏紧拳头,浑身颤抖。
桑榆晚见他不出声,面色一沉,向前走去。精致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寒霜,尽显冷漠和寒厉。
薄誉衡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一片阴翳,“桑榆晚,你给我站住。”
桑榆晚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冷声道,“二叔,你直呼家主名讳,罚你跪一晚上的祠堂。”
薄誉衡眼中跃出两团怒火,呼吸都带着灼烫,“桑榆晚,你……”
桑榆晚无情打断,“知错不改,罪加一等。跪到明天这个时候。”
“你……”薄誉衡气得吐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桑榆晚再无多话,神色威严地走了出去。
咯吱——
厚厚的祠堂大门别人从外面关上。
薄誉衡气得跳脚,“桑榆晚,你……”
“砰”的一声,薄行止的牌位忽然倒了下来,砸中前面的香炉。
烟灰四溅。
空气令人窒息。
薄誉衡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呼吸很是困难。那张发黑的脸,渐渐发紫。
-
桑榆晚走出祠堂大门,弦思匆匆跑了过来。
“夫人,薄轻眉已经送去了凌天医院。”
“嗯。”桑榆晚轻抿薄唇,喉间冷冷地压出一声。
弦思又道,“夫人,宁馨儿要如何处理?”
桑榆晚边走边回应,“等她鞭伤稳定,立马送她出国。”
“是。”弦思低了低头。
嗡——
桑榆晚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她拿出一看,脚步瞬间一顿。
走在她后面的弦思差点撞到她。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面色一凛,按下了接听键。
第230章 张嘴
“什么情况?”
桑榆晚眉眼一沉,面色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实则暗潮涌动。
“你现在在哪儿?”
低沉的男声宛如远方夜幕下缓缓流淌的深邃河流,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力量。语速不急不缓。
桑榆晚拧眉。一双星眸,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既无温暖的光芒,也无丝毫情感的涟漪,“薄家。”
“薄家?”对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语气有些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阳光掠过她的面颊,却似乎被那层无形的冷意隔绝在外,无法融化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漠。
“我马上过来。”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焦急地叮嘱了一声。
桑榆晚看着不远处一株桂花树,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嘟嘟嘟……”
对方猝不及防地挂断了电话。
桑榆晚缓缓将手机从耳边撤下,眉心越蹙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