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怔了一下,恍然过来,“我明白了。”
容止将手机从耳边撤下,挂断。
他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阳光一簇簇透进来,他立体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
车内的空气,骤然静谧。
桑榆晚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朝后靠了靠。
怀孕两个多月,一种姿势坐久了,腰有些发酸。
容止侧过身来,开口问,“不舒服?”
桑榆晚语气有些冷,“没有。”
容止嘴角抽了抽,唇边泛开一抹温温的笑意,“再过两周,就三个月了。”
桑榆晚呼吸一紧,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容止笑了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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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停好车,先一步下车。
黑衣人开着薄行止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也过来了。
两人看了一眼,颇有默契地退到了一边。
桑榆晚拉开车门,正要下车,容止突然开口,“你真的要见薄轻眉?”
“废话。”桑榆晚语气不耐。
容止目光微微沉了沉。
桑榆晚拿着包包下车了。
容止深吸了一口气,紧跟着也推开了车门。
就在两人准备迈步的时候,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骤然响起。
“晚晚。容止。”
桑榆晚脚步瞬间一顿,表情微微一滞。过了几秒,她转过身去。
“妈,你这是?”
宁婉珍在宁馨儿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头发疏得很整齐。全套的珍珠饰品。打扮的十分贵气。
只是,虽然化了妆,还是能看出来,脸色有些不好。
“表嫂,二哥。”宁馨儿抿了抿唇,惶恐不安地向桑榆晚和容止打了一声招呼。
第200章 这孩子是谁的,还两说
桑榆晚瞥了她一眼,清冷出声,“你还没回去?”
宁馨儿身形一僵,面色尴尬,过了几秒,才开口解释,“姑姑让我再陪陪她,所以……”
宁婉珍接话,“是我留她多住几天的。”
桑榆晚脸上没什么情绪,回了一句,“妈,你既然这么舍不得她,要不我安排你去国外散散心。”
宁婉珍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皱眉,“你这是嫌我碍眼了?”
宁馨儿故作紧张,“姑姑……”
桑榆晚看着她表演,莫名心烦,语气愈发不耐,“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馨儿抢先开口,“表嫂,姑姑没有什么意思……”
“我和妈说话,你插什么嘴。真是没规矩。”桑榆晚脸色一沉,低声训斥。
宁馨儿瘪了瘪嘴,顿时委屈得红了眼眶,“表嫂,我……”
宁婉珍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抬手,指着桑榆晚,“我看没规矩的人是你。”
桑榆晚精致的五官凝上了一层怒意。
她正要开口,一直冷眼旁观的容止冷笑了一声,“母亲,她可是薄家家主。”
宁婉珍心脏似利刃狠狠捅了一下,脸色白了两分,“你……你们……”
宁馨儿焦急又担心,“姑姑,你身体不好,医生交代你千万不要生气……”
桑榆晚目光一沉,语气严厉,“你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让她离开医院。”
“我……”宁馨儿一噎,神色惶恐。
宁婉珍捂住心口,气息微喘,“我为什么要离开医院,你还不知道吗?”
桑榆晚眉角轻压,目光清冷地看向她,“我原本想着你身体不好,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现在看来,是我顾虑太多了。”
宁婉珍脸色由白转青,“别说得这么好心,你们瞒着我,谁知道有什么目的?”
桑榆晚耐心告罄,对着容止说了一句,“二爷,我们走。”
容止睥睨了宁婉珍和宁馨儿一眼,神情寒漠,“母亲,我觉得你最好是不要进去。”
他越是这样说,宁婉珍就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
宁馨儿在一旁拱火,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姑姑,他们肯定心里有鬼,所以才会阻拦。”
宁婉珍咬牙切齿,“走。”
“好。”宁馨儿扶着她开始迈步。
容止目光沉冷,像是淬了冰的利剑,“宁馨儿,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宁馨儿心头抖了一下,手指收紧,极力控制着情绪,对他笑了笑,“二哥,我只是不放心姑姑一个人出门,便陪她过来了。这有错吗?”
桑榆晚听着,觉得聒噪至极,“二爷,你口不渴吗?”
容止唇角微弯,“废话太多,确实渴了。”
两人再也没有理睬宁婉珍和宁馨儿,一前一后走进了住院部的大厅。
宁婉珍看着两人的背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着。
宁馨儿皱着眉,忧心忡忡,“姑姑,表嫂和二哥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再怎么说,你也是长辈,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她的话语如同冰雹般砸向目标,每一句都直指要害,让人无法回避也无法反驳。
宁婉珍铁青着脸色,怒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支持她。”
她的声音颤抖着,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裹胁怒意和愤恨。
宁馨儿眉头皱得更紧了,“姑姑,表嫂和二哥如此出双入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如此一句,有如一把双刃尖刀,精准地扎进宁婉珍的心脏。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在她的愤怒中,还夹杂着一种深深的失望与伤痛。
宁馨儿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听着似劝解,实则继续捅刀,“姑姑,他们如此不避讳,说明没什么问题。再说,表嫂还怀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