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看穿她的心思,眸光一沉,“我送你回去。”
“二爷,离我远一点。”桑榆晚声音有些虚弱。
“身体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容止冷声道。
弦思深吸一口气,“二爷,不劳您费心,我会送夫人回去的。”
容止的目光明显暗沉了下来。
桑榆晚把糖果咬碎,吞下。稍稍缓过劲来,抬眸,加重了语气,“放手!”
容止眼眸微垂,长睫浓黑。
四目交织。
两人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彼此的脸庞。
桑榆晚心跳突突,莫名有一种兵荒马乱之感。
急急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容止,松手。”
不远处,有两名下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涌动在三人周围的空气,冷凝到了极点。
弦思紧张得咽了咽嗓子,“二爷,放心。夫人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桑榆晚听到这话,瞪了她一眼,质问她,“我和他什么关系,要他放心?”
弦思反应过来,心惊肉跳,“夫人,我的意思……”
容止眉心闪了闪,嘴角轻扯了下,“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弦思见他慢慢松了手,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桑榆晚眼里愠色渐浓,“弦思,我们走。”
“是。”弦思应声。
两人刚迈步,身后,铃声骤然响起。
容止摁下接听键,接听,“四小姐……”
清磁的声音,低低飘进桑榆晚耳中。她脚步一顿,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不知是她身体不适,产生了幻听。
容止这一声“四小姐”,听着很是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嘶语。
第15章 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
桑榆晚心尖微刺,一股恨意瞬间涌上心头。
咬牙,抬腿,步伐重了许多。
容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霎时变了脸色。
嗓音也冷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明媚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凉,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下人进来,见到他,急急低下头,退到一边,“二爷。”
容止睨了他们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下人们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
桑榆晚回到自己房间,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弦思给她盖上毯子,又拿来了一支葡萄糖。
桑榆晚只喝了一半,便推开了。
弦思不安,“夫人,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桑榆晚倦意沉沉,眼梢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新语’那边答复了吗?”
弦思回道,“‘新语’老板人在国外,说回国之后马上和你联系。”
“好。”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阖上了眼睛。
弦思见状,默默走了出去。
不在高位,不知其累。
薄行止去世,“薄氏集团”的运作依然有条不紊,这全都是桑榆晚的功劳。
她21岁进入“薄氏”,担任薄远山的首席秘书。
半年之后,升至集团中层。
一年后,直升集团副总,成为总裁薄行止的左膀右臂。
堪比火箭的上升速度,令人嫉妒眼红。
有人造谣她和薄远山关系不正常,靠出卖身体才坐上高位。
她对此毫不在意,半个月时间,拿下两个超大项目。之后,业绩一路高歌猛进,在整个集团首屈一指。
直到有一天,她与薄行止深夜约会被媒体曝光。
众人惊愕之余,谣言又起。
这一次,“薄氏”没有放任不理,集团法务部连告数人,造谣、传谣者皆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集团内部,更是新增了一条纲规。
非议领导,立即辞退。
如此一来,那些妒恨者即便眼红,也不敢乱说半句。
桑榆晚与薄行止传出绯闻两个月后,薄家高调宣布了两人的婚讯。
薄远山以10%的“薄氏”股份作为聘礼,赠予桑榆晚。并对外宣称,这些股份作为她的婚前财产,薄行止不得参与任何分配。
一时之间,她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公婆宠爱,老公专一。
最重要的是,还给权,给钱。
任何一条单拧出来,都让人望尘莫及。
众人直言她上几辈子做了太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家。
再之后,薄远山意外离世,临终前将薄家和“薄氏”都托付给了她。
桑榆晚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毕竟,她当时还只是他的准儿媳。
现在想想,薄远山只怕早就发现了薄行止性取向有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抬爱”她。
一刹间,桑榆晚的心有如车轮碾过,碎裂,绞痛。一张俏脸,冷白冷白的。一股恶寒从心底里蔓延开,手脚冰凉。
她攥着薄毯,微微蜷缩。
漫无天际的黑,像汹涌的浪潮袭卷,将她湮没其中。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些重,不像是弦思。紧跟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不断飘向鼻翼。
她深吸了一口,轻声说了一句,“明朗,放那儿,我现在不想吃。”
来人没有出声。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中有淡淡的红血丝,低低又问了一句,“做了什么?”
“山楂水果粥。”
低哑的声线,像是砂砾在心间碾磨。
不是明朗。
桑榆晚心一惊跳,猛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容止微微俯身,垂眸看着她。压住了嗓子,声线又低又磁,“感觉好些了吗?”
桑榆晚猛地坐起来,呼吸急促不少,眼中燃烧着怒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