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血溅当场”。
江揽州呢,许是情绪被打断后接不上了,他突然缄默下来。他不继续往下说,薛窈夭也没办法,便只盯着眼前帷帐,听着客栈外风声呼啸,双双陷入了一阵诡异静寂。
又过好半晌,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语气有那么点儿酸唧唧的,“那人……谁啊?”
自幼仰视,还给人比作月亮,比作花,这不摆明了暗恋人家吗?
江揽州:“与你无关。”
“……”
在他怀里暗暗捏紧了拳头,薛窈夭想说好好好,与我无关又是与我无关,我不问总行了吧,却不想嘴巴根本不听使唤,“怎么能与我无关,我夫君心里装着别的女人,那我还不能问了?还不能好奇一下了?这公平吗?”
“反正你心里也装着别的男人,这很公平。”
薛窈夭:“……”
行。
这个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若非看在他是自己靠山的份上,薛窈夭真想立刻就把江揽州踢到床底下去。暗恋别的女人,还要抱着她说给她听,太恶毒了,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与她同床共枕,怎么不干脆睡地上去好了!
奈何人在屋檐下,脾气得按捺,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下意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的王妃突然像条虫子一样往前蠕动,与他拉开距离的同时,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儿贴到墙上去。
远离狗男人怀抱之后,薛窈夭寻思着话题怎么就偏到了这个份上?先前不是在说不要生孩子的事?江揽州是听漏了还是记性不好?
本想将话题掰扯回去,但不知为何,听了方才那番深情剖白,许是从未在江揽州嘴里听过那样动人的情话,竟该死的有点嫉妒那个女人……又或自己对号入座,结果又一次自作多情……总之心里乱糟糟的,乱得薛窈夭甚至有那么点儿的恼羞成怒。
这一“怒”,她嘴巴又开始不听使唤,阴阳怪气道:“人家既然从小就对你不好,你还惦记呢?这不犯贱吗,她为你做过什么吗?还是生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仙女下凡赛西施呢?啧啧啧,看给咱们殿下迷得......”
“好深情哦。”
江揽州:“……”
夫君变殿下,显然是又有情绪了。
与之伴随的,心口莫名像是被人握在掌中塞了把蜜糖,甜得上头时,江揽州甚至险险压不住嘴角。
但察觉之后,他还是强迫自己压了下去。
而后语气一如既往的漠然无波,对着他的王妃的背影,“本王是否喜爱一个人,标准并非她待我好与不好。”
“若是喜爱,便是她千人指摘,万人唾弃,本王也一样喜爱。”
“若是不喜,她对本王再好,哪怕给心挖出来双手奉上,本王也不屑看上一眼。”
“……”
扒拉着靠墙的那方帷帐,薛窈夭忍不住又在心下冷笑一声,“不是说人家不是你的花,你还给人摘下来占为己有……”不要脸。
“所以那姑娘人在何处?之前北境王府,也没见过殿下金屋藏娇啊?”
默然片刻。
江揽州语气不温不火:“她不乖,已被本王亲手杀了。” ?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少女登时深吸口气,很识时务地放弃“扒墙”,并速速将自己往后蠕动,很快就整个儿重新蠕回江揽州怀里去了。不仅如此,她还主动将他的大手拉过来圈自己腰上,“没事的殿下,您还有我......我就很乖。”
天杀的。
江揽州是那种话本子里才有的变态吧?
上一秒她还在为他口中所谓的“喜爱”标准感天动地,下一秒他就说他已经把人家给杀了?亲手杀了?
太可怕了。
这是喜爱吗,这是有病,那被他暗恋又摘下的姑娘可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瞬间就不嫉妒也不好奇了。
毕竟疯子的喜爱,一般人如何能承受得起。
…
复又美人在怀,在她看不到的背后,江揽州唇角又不自觉牵起了愉悦弧度。
牵着牵着想起正经事情,面色复又沉了下去。
“往后不许再吃避孕药丸。”
是药三分毒,虽说心下早有怀疑,但听她亲口承受,那种冲击还是不小。
想“刀”她的心情也是真的。
“可、可是,我先前已经说了自己不想有孕……殿下您,您已经忘了吗?”不同之前的隐隐嚣张,他的王妃声音弱弱的,显然是被那句“杀了”给吓得不轻。
这也不怪薛窈夭。
换个人可能当玩笑话听,但是江揽州......
想起孟雪卿是怎么死的,薛窈夭至今心有余悸,感觉江揽州真有可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毕竟看上去再如何人模狗样,再如何英俊得令人合不拢腿,可他疯起来时毫无预兆,面无表情掐断人脖子时更是堪比午夜罗刹,地狱恶鬼。
“无妨,不行房事即可。”
避孕这种事并非一定得女子去避,听闻男子事前服下某些药物,同样可达到避孕之效,只是那一类东西极为罕有,江揽州打算私底下让李医师研制调配。
薛窈夭却心说,怎么会这样......
一面讶异江揽州竟然同意了,竟然这么轻松就让她过关了?一面又觉得可惜,难得在她想要孩子之前,江揽州都不会再跟她......那什么了吗?
虽然。
但是。
好亏的感觉。
“殿下真同意了?您确定不会反悔吗?”
薛窈夭的认知里,正常男人大都无法接受女子没有身孕或不愿生孕。甚至她还知道个例子,京中礼部侍郎家的大儿子,姓裴,据说成婚后两年无子,裴母急着抱孙子,指责其妻不中用,是朵结不了果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