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水盟,是否加入还有待商榷。叔父以为如何?”
“江辰他们是同意加入?”
若有心中立,云起保持原有境况极好,不必先在江湖上露了声名再拒绝入云水盟。
“是,但四年前也是所谓的四家协治,倒让流月等门派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多少门派只顾自己的利益,那时哪有公正可言。现在,”官居轻蔑道,“我也不觉得云水盟能有多大改进。”
“你来做决定就好。”
“叔父不会觉得我气量狭小,没有江湖中人的豪情洒脱么?”
“我若说是,你当如何?若说不是,你又要如何?”
“我猜,叔父定然与我所想一致,”官居饱含笑意,“当年一事,温华章等人找了替罪羊,围攻云起的经过被一笔带过。那时,我便知道云起山庄只能依靠自己。
我也忍不住地想这江湖真是糟透了,可总有新人替旧人。
云水盟,我想先等等,时机合适再加入也未尝不可。但在此之前,云起掌门接任大典确需一办。
我希望授我掌门令的是叔父。”
云简初受了多年的苦,四年来备受议论,官居需提前为他的正名做下准备。
“都好,只是作了掌门之后,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意气用事,特别是当着其他弟子的面不可对我亲昵。”
话音刚落,林喻清敲了敲门,说时迟那时快,云简初即刻从官居怀里挣脱出来,转身整理衣衫。
“云哥,官大哥,”林喻清见怪不怪,“你们说的要事是什么?”
“喻清,我曾和你说过,要给你指一个去处,还记得吗?”
“云哥,怎么了?”
“我们正好要回云起山庄,你就和我们一道,尔后就拜入云起,可愿?”
“云起山庄?”林喻清紧着眉思索了一会,恍然道,“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愿意,我愿意。云哥,我想拜你为师。”
“不可以,叔父他不收徒。”
官居先否定了林喻清。
叔父?
林喻清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云简初和官居的关系,是叔侄,亦是爱侣。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姓氏都不一样,应当不是亲叔侄吧?
有情人终成眷属便好。
“云哥,你看官大哥!”
林喻清蹭着云简初,等待着云简初帮自己说话。
云简初莞尔:
“你还不如直接拜他为师,以后就是掌门首徒。”
“我看江师叔肯定会喜欢她。”
官居抱手,侧过脸轻笑道。
“这么说,多一个人,颂歌也有相伴之人。”
云简初转头便对林喻清道:“若江师弟无意见,那你便跟着他吧。你还会有一个小你一岁的师兄。”
“云哥~”
“不可撒娇。”
云简初故意冷着脸道。
“呜,呜呜。”
官居的掌门接任大典仅仅邀请了霁月谷与苍梧派作见证,随后便将消息放了出去。
事毕,云简初没曾想贺赴雅找上了他。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找你,却一直不说破?”
贺赴雅忆起自己之前对云简初做的事,骂他是男狐狸精,对他翻白眼,如此种种,而云简初、官居、甚至是陈不休他们都知道郁离就是云简初,还看着她这么对待自己无比钦佩的人。
可云简初也是。
她就像一个笑话一般,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贺赴雅,分明是骄横跋扈的一个人,如今却在云简初面前泫然欲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笑?才会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倘若不是有萧云霁等的承认,贺赴雅绝不会想到她一心轻慢的人竟也是自己最崇拜的人。
云简初淡淡开口:“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长大。”
贺赴雅慕强,骨子里是骄傲的。
她的礼数是区分人的,贺赴雅不喜欢官居,少时常刁难官居,长大后连带着厌恶官居身旁的“郁离”也无可厚非。
云简初之前失忆不便解释,眼下,贺赴雅又是个曾屡屡为难官居的人,而恰恰云简初及其护短。
她从前对自己是何心理,云简初不甚在意,自然也不知贺赴雅的苦痛。
“呵,我曾将一个人奉为神明,可这神明从未低头看过人间,”贺赴雅直直望向云简初,“自你十六岁孤身一人从万宝窟取回未洲和决明之后,我就立誓有一日要追赶上你,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深吸一口气,贺赴雅忍住泪意:“四年前,他们都说是你杀了云掌门夫妇,可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连官居……”
嘲意涌现,贺赴雅笑道:“他还一心想杀了你。”
“他,霁月谷中人,其他江湖门派更不用说了,”贺赴雅一一细数,“他们都认为是你杀了前掌门!他们甚至,呵呵,说你死了,只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可你回来了,又怎么可以和他们一起骗我。”
“官居从小就被你护着,你甚至为了他偷偷教训过欺负他的人,可你知道么,云起出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得到你的消息,而后杀了你复仇。
他都不信任你,对你又能有几分真心?”
闻言,云简初垂眸不语。
官居的恨意来的繁难,四年后再相见,官居还是会违背“本心”去为他买茯苓饼,不知错因而放低姿态去哄他、去道歉,因为他将底线一降再降,甚至是豪赌一场。
细细算来,官居对他根本不像对待仇人。
而贺赴雅,四年后亦没有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