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若以后我自顾不暇,而你有危险,你可以找他。”
官居应当还在并封,甚至就离他们不远。
林喻清声音轻快:“云哥是原谅那个人了?”
“喻清,闭嘴,你今日话太多了。”
亏得有轻纱遮掩,林喻清不容易发现他的变化,伸手碰了碰发烫的侧脸,云简初大步离开。
“云哥?云哥!你等等我!”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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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付倾是五年前才来的并封?”
“哥哥,我不会记错的。”
乞儿不时盯着手里的包子,云简初温声道:“你可以边吃边说。”
“好哦,我记得付倾最初是跟着一个大哥哥的,我只是偶尔见过他们几次。
后来的话,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大哥哥。不久后,付倾就开始做些行骗的事,那大概也就是四年前的事。”
乞儿吃完包子,打了个饱嗝,羞赧笑道:“但付倾人挺好的,看我瘸了一条腿,有时候就会特意照顾我。”
“嗯,你走吧。”
“哥哥以后还可以来找我哦。”
“知道了,去吧。”
乞儿一瘸一拐走开,云简初回想着与付倾的几次相见。
付倾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恶人。
连乞儿也能为了几个包子,为了自己轻易告知他关于付倾的消息。
付倾需要银钱,又不用在自身,应是为了武氏的病。
他才是武氏口中带回来的弟弟。
那哥哥呢?
“云哥。”
云简初回眸一看,正是林喻清。
“不是害怕么,怎么还出来了?”
“给,”
林喻清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神色古怪,“是那个人叫我交给你的。”
“他,可还说了别的?”
什么都要林喻清代为转交,是要放下了么?
“没有,他就说‘给郁离’,我想应该就是给你。”
“知道了。”
拆开信,云简初一眼扫去,随即将之撕毁。
南既望好酒色,常去醉月楼,半年前溺水而亡。
好酒色?
若将这并封的酒馆青楼一一问去,只怕早就打草惊蛇。
南既望的死存疑,若他真活着,定然早就换了一副容貌。
“走,去找付倾。”
云简初当初试探一问,不过是在考虑以付倾对相思门的了解或许可以问出南既望的事,而付倾格外警惕旁人询问他的从前。
甚至才提到相思门弟子时,付倾直接变了脸色。
付倾四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你们又来做什么?”付倾冷冷挡在门口,“就因为我差点讹上你们么?”
“我们是来看望伯母的。”
“不需要,走吧。”
林喻清不禁蹙眉:“你怎么这么凶?”
“嗯,所以识趣的话就应该赶紧走,别打扰我娘。”
“我来是想知道伯母的眼睛是因何失明?还有记忆,我知江湖上有一霁月谷,谷中弟子医术精湛,或许可以去……”
“呵,这是我想请就能请到的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可能,你们快走。”
付倾亦很抵触霁月谷。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哥哥呢?”
“你们?”云简初只见付倾瞳孔一震,慌忙低头,“我只有弟弟,他已经死了。”
“五年前你来到并封,而后一年你哥哥消失,四年来你靠坑蒙拐骗赚钱照顾伯母。
然然是你哥哥的小名?”
“编的不错,可以走了么?”
“你认识相思门南既望么?”
“你是相思门的弟子?”付倾即刻否决了自己的猜想,“我怎么会认识他?快走快走。”
付倾抄起一旁的扫帚,恶狠狠道:“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见状云简初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猜想,付倾一定知道些什么。
让林喻清后退了几步,云简初道:
“换句话说,你在极力掩饰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强闯民宅!”
付倾唇角微勾,作势拿扫帚驱赶云简初二人。
“快来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付倾的叫喊,不少人开始聚集。
“你……”林喻清正要上前说理,云简初拉住她转身快速离去。
“云哥,付倾他真的是,哼。”
云简初疾步走着,每走一步他便离真相远一步。
脚步停下,云简初嘱咐道:“喻清,你先回去。”
待人群散去,挑了人迹相对较少的位置,云简初翻墙而入。
而折回时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只有那一只老母鸡还在“咕咕”叫着。
厨房里灶火还在燃着,分明是还在使用的模样。
武氏的屋子房门半掩,云简初将门轻轻推开,屋子里充斥着药香,浓郁不散。
再把窗子打开,屋里的气味淡了一些,云简初查看了一番,并无不妥。
付倾带着失明的武氏,对今日的情景或许早有准备,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
身子一晃,感觉到不对劲,云简初抬手在眼前一看,视线再难聚焦,只是天旋地转。
大脑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束缚住了,仿佛无数根细小的丝线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付倾何时燃了迷香?
药,是药香遮盖了迷药的气味。
云简初运起内力压制药力,脑海里清醒了片刻,方跨出门槛,所有的力气似都被抽离了身体,四肢绵软无力。
“呵。”
周围的景物仿佛被薄雾笼罩,逐渐隐去了轮廓,光影变得昏暗,云简初滑坐在地上,声音似是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而微弱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