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的林喻清眼神更加坚定:说多错多,她不能给云哥惹麻烦。
除却帷帽,有屏风相隔,林喻清就放下心吃吃喝喝,直到三个男子走了进来。
“我要嫩的,就盈水吧。”
“好嘞,盈水今儿个正好有空哩,另外两位公子呢?”
“先不急,你且忙去,不要来打扰我们。”
另外一人摆摆手,说罢,三人就朝楼上去。
路过林喻清时,为首的李青山给了老鸨一个眼神:“改主意了,要那个。”
“几位公子,不行啊,那姑娘不是楼里的。”
老鸨为难道。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行不行。”
旁边周逐冷哼一声,要来一壶酒提着就朝林喻清走去。
阴影覆盖,林喻清停住剥葡萄皮的手,警惕道:“你们是?”
“想请姑娘喝一杯酒。”
说着,周逐满满地倒了一杯酒,推在林喻清面前。
“不行。”
李青山只当林喻清在欲擒故纵,噙着笑坐在林喻清身边,右手顺着林喻清脊背攀了上去。
“我不是。”
林喻清一下站起来,躲开李青山的手,退后几步。
“陪我们玩玩呗,保证会让你舒服的。”
周至搓手上前。
“舒服个屁。”
林喻清忽然双眼睁大,指着李青山等人后方:“云哥,他们调戏我。”
趁几人回头之际,林喻清迅速跑开下了楼。
“怎么一回事?”
周围都是人,但对这种场景或许早已司空见惯,至多朝云简初他们看了几眼,便移开了眼。
“他们对我说……云哥,他们就是欺负我。”
林喻清羞得脸都红了,云简初转瞬亦反应过来。
地下一层多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不乏朝廷官员或江湖人士,此种情况下并不适合和他们交手。
正中进行奴隶交易,围看的人不少,云简初略一沉吟,便侧头吩咐林喻清:“先混进人群,找准时机再出去。”
“好。”
云简初拉着林喻清快速穿梭在人群里,而背后李青山等人兵分三路,步步紧跟。
相思门弟子竟是这德行?
抬眼不远处也是几个相思门弟子。
云简初正要感叹时运不济,却忽见李青山等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折了方向。
“呼,呼,”林喻清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胸口,充满劫后余生后的喜悦,“好险。”
而前面的几个女弟子似是没有看到李青山他们,向角落里的一处摊子走去。
云简初淡淡一瞥,那摊贩还算相识,正是付倾。
“这……”
“姑娘好眼力,”付倾一通夸赞,拿起新得来的匕首,“这把匕首用铁陨石锻造而成,削铁如泥,世间少有啊。”
“真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从取材到成型便花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这刀刃,锋利无比,”
付倾长眉一挑,接着信口胡诌,“我本也不愿将它卖掉,无奈老母病倒无钱看病,这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可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啊,砍瓜都砍不动。”
若不是那把匕首本就是林喻清的,她都快要相信付倾的话了。
那女子还在犹豫之时,付倾维持着悲伤的神情,微微侧头,蓦地看见了云简初和林喻清。
“姑娘,对不住了,母亲喝药的时间将至,我先走了。”
付倾收回视线便匆匆收起物什,不管别人反应怎样,转身迅速离开。
“喻清,走。”
付倾摆了云简初一道,现在见着他就跑,他岂有不追之理。
不知几次让付倾从手里逃脱,云简初最后飞身一跃,将付倾堵在一处死胡同里。
“哼,你追我做什么?”
付倾脖子一扬,六亲不认的模样。
“云哥。”林喻清才从出口跑过,见不对劲,便退回几步。
付倾,也算救了她一命,林喻清对他印象不差,叉着腰道:“那是你见了我们要跑,我们才追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付倾眨了眨眼:“然后呢?”
“这……”
林喻清偏头看向云简初。
云简初低头一笑:“没有然后。”
他总不至于对付倾怎么样。
“罢了,你们想跟就跟吧。”
不多时,付倾带着云简初二人回了家。
短短几天和云简初遇到三次,再者也是他冒然把林喻清推给云简初,夜里辗转反侧,不知他二人是否安全。
付倾当真是,良心不安。
“然然,回来了?”
听到门栓响动,武氏拄着一根木棍来到房门边上。
“嗯,”付倾转过头对着云简初二人,“你们可以先等一会。”
“然然带客人来了?”
“是。”
武氏年不过半百的样子,眼睛却空洞无神。
“那你把咕咕宰了炖鸡汤,然然也辛苦了。”
“伯母,不必了,我们还要赶路。”
林喻清双手挥舞小心回绝。
鸡窝离院门不远,里面只有一只母鸡,或许也是武氏朝夕为伴的“朋友”。
“那怎么行?”
“娘,”付倾扶着武氏进了屋,“你就放心吧,我来就好。”
云简初看了一圈,院落整体老旧,但不难看出曾经的大气。
院子里随意铺着一些稻草,角落里是干枯的杂草,似是鲜有人烟。
“我要去熬药,你们随意。”
付倾语气和缓了一些。
“伯母眼睛是?”
“嗯,看不见了。”
熟练地放药加水,再握着一把蒲扇于一旁坐下看火,付倾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