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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明人不说暗话(26)

作者:臣在 阅读记录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袁蓉那里应该也意识到了。

谢桥昏昏沉沉的想着,任体内的麻痒蔓延,浑身虚汗。

恍惚间,看见有人走进来。

应该是宋大夫。

谢桥闭着眼睛没动,感觉滚烫的额头上附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不是宋大夫?

那应该就是袁蓉了。

谢桥强撑着睁开眼,头晕目间见,却见一人清冷面容,面如凝玉,身穿道士白衣,与自己对视时愣了一愣,纤长的睫毛一颤。

谢桥顿时呆了。

在静默了几秒钟后,他发了疯一样的往后退去,大喊起来,挣脱开这人的手,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糊里糊涂的说不清楚。

白衣道士凝眉,声音飘飘乎:“如此?”

谢桥只推到床脚,一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形容憔悴。

白衣道士一笑:“如何?”

谢桥眼角发红,他本就神志不清,如今被这人一下,更是冷得直发抖,“你、你饶了我罢。”

白衣道士收回手,身上不染尘埃,淡道:“怕我?”

谢桥却突然暗淡下去,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一张俊秀的脸楚楚动人,眼角滑下几滴泪珠。

“罪孽早就尽了……”谢桥迷迷瞪瞪的,咬起牙,“勾魂使大人,你非要带着一张脸来见我不成么?”

白衣道士一愣,漠然看着他。

“谁如此轻松?”谢桥断断续续地说,“杀人放火,那样我没做过?可又有谁来心疼我们师门?又何曾把我们母子放在那里?!”

白衣道士呆呆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桥哆哆嗦嗦的举起手——

啪一下。

他的右半边脸红起来。

空气霎那间寂静了,手心发麻。

白衣道士却怒道:“不要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杀人!什么母子!什么师门!你给我说清楚!”

谢桥为垂下头,声音低沉而不甘:“勾魂使自己不知?还需我赘述?我呢!我呢!你尽管来好了!索我的命!剥我的皮!了却人间罪恶!”

白衣道士向后一退,瞳孔放大。

“你尽管把我带走好了!在这里,我一个人,还有什么留恋的!”

乌黑的头发贴在脸颊,微微盖住谢桥带泪的眼睛。

白衣道士怔怔地干站了一会儿,抬步、拂袖、匆匆离去。

谢桥闷闷地倒在床上。

天昏地暗。

他只把这一切都当作阴司报应了,一切真真假假,他一个也分不清楚。

随他去吧。

就像他——

既然选了走这条不归路,就走到底。

任他风雨婆娑,大雪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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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晚了一些

第14章 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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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昏昏沉沉睡了一阵,再醒时日已西沉。

他自知犯了大错,不知该如何面对袁蓉,只能拖了鞋子慢慢穿衣,到镜子前一张望,只见脸上红肿,隐隐有泪痕。

谢桥回忆起勾魂使入了梦魇,不由一哂,那冷水擦了把脸,便有小厮来传话。

传的是韩蛰。

韩蛰等在门外已有半个时辰,也不进屋坐,只自顾自站在这,汗都湿了半身。他听说谢桥生了病,在家休息,特地前来看望。

谢桥听闻皱眉:“我与他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韩蛰也不气恼,见谢桥姗姗来迟,虽面无表情,仍挡不住一脸病态。他看一眼便晓得,这位御史是真的体虚,于是道:“谢大人,这番是染了什么病?”

谢桥请他进来,听他客气,只含糊几句。

韩蛰气色俨然不错,见他态度冷淡,心中吃了味儿,渐渐的也不客气了,说:“谢大人是忙人,晓得是看不上我的。”

谢桥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韩襄事说笑了,只是病体不宜见人,失礼。”

他接了杯茶,又说:“御史台那边有事?还是皇上找我?”

韩蛰笑说:“是了,今日谢御史不在,可闹成一锅粥啦,如今大人刚醒,是皇上特地叫你前去,又事要议。”

谢桥一想便知,淡道:“韩襄事说就说了,是御史台的事?”

韩蛰却不点穿,神秘道:“去了就明白,亏我等了这么久,谢大人?”

一般襄事大臣亲自前往来找,不是皇上的事,就是犯了罪,要被砍头的。

谢桥自觉表现不错,后者基本可忽略,看韩蛰眼色,又不像皇上找自己。

韩蛰车马都备好了,万分体贴,叮嘱下人谢御史身体抱恙,要万事当心。

车也行的不快,慢悠悠地穿过莫愁街,顺着夕阳,直入宫城。

谢桥到的时候,脸色一白。

果真如韩蛰所说,闹成了一锅粥。

皇上反而不在,他是直接被带到大理寺的。大理寺少卿紧锁眉头,见谢桥来了,便微微颔首。

御史台与大理寺一直有嫌隙,御史台只管文武百官,大理寺管民事,二者一般不冲突,但御史台就这点不好,容易得罪官员。

谢桥为人亲和,和大理寺少卿没什么私人恩怨,但如果是御史中丞的事,就难说了。

少卿笑说:“谢桥大人来了?”

谢桥:“原来是少卿找我?方才韩襄事前来,在下匆忙入宫,原不晓得。是御史台哪个不听话的犯了错?”

少卿努努下巴:“不是,我原本在审人,逼他口供,慌忙间听到他说什么谢大人,我也没什么本事,只好让大人亲自来了,也好弄个清楚,谢大人,还望理解。”

审人?谢桥心中狐疑:“哪位?与我有何干系?”

少卿命人把人带上来,“上午的民报官,审不出个所以。谢大人自个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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