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微微俯身,拱手行礼:“父皇,此人虽是儿臣府上的人,但他若是手脚不干净,儿臣也绝不会姑息。”
皇帝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看向阿盛,声音威严:“阿盛,你可认得殿上这些人?”
阿盛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回…回皇上,小的认得…认得……”
这副恐慌的模样,俨然是已经畏惧到了极致。
皇帝捻了捻手中的玉扳指,又问:“你是如何进的宫?进宫又所为何事?”
阿盛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是…是…是王妃娘娘带小的进的宫…娘娘让小的…小的…”
他欲言又止,不敢继续往下说。
皇帝等的不耐烦,厉声呵斥:“让你如何?快说!”
第160章 独守空房三年
阿盛被彻底吓成一滩烂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几乎是哭嚎着回话:“娘娘让小的假扮太监,去御花园的池塘边推侍女下水,制造许姑娘与侍女发生争执的假象!!”
一口气喊完,阿盛似是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但还是心存侥幸,想要垂死挣扎。
他“砰砰砰”的疯狂磕头,一边磕一边哭:“皇上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硬是气笑了:“好一个奉命行事!”
他如刀的目光扫向谢佩宁,眼底的怒气已然呼之欲出。
谢佩宁心中一紧,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警告:“阿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若是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阿盛被谢佩宁的话吓得一哆嗦,停下了磕头的动作,他颤抖着抬起头,恐惧的看了谢佩宁,嘴唇一张一合,似是要说些什么。
可末了,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如死灰般沉寂的垂下头,一副等死的姿态。
赵雲峥眼角微眯,看向谢佩宁的目光夹杂着嘲讽:“王妃这是何意?莫非是在威胁阿盛?”
事到如今,事情早已脱离了谢佩宁的掌控。
突然出现的阿福,无中生有的侍女,一些都像是已经计划好的坑,等着她一个一个往里跳。
她脸色发白,急忙辩解:“王爷误会,妾只是提醒他,莫要胡言乱语,免得冤枉了无辜之人。”
赵雲峥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阿福,冰冷凉薄的语气却又带着一丝蛊惑:“阿盛,父皇在此,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说话…若你所言非实,后果自负…”
宸王一番话将已经绝望的阿盛吓到再度颤抖。
他控制不住的涕泗横流,俨然快要崩溃:“小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皇上!小的只是奉王妃娘娘之命行事!求皇上饶命啊!”
大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谢佩宁身上。
谢佩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尖锐而颤抖:“胡说!你这是在诬陷本妃!本妃从未指使过你做这些事!”
这一刻,谢佩宁比任何人都冤。
她心里清楚,宸王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他心爱的许娇娇在报仇。
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在皇宫大内行凶的事被彻底坐实,她甚至都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徒劳的叫喊自己的冤屈。
这厢,听她声色俱厉的反驳,阿盛哭喊着磕头:“小的不敢撒谎!若无王妃娘娘的安排,小的一介草民,又如何能进的了皇宫!”
谢佩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阿盛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这个背主求荣的奴才!本妃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诬陷本妃!”
赵雲峥冷冷地看着谢佩宁:“王妃,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阿盛和王嬷嬷的供词一致,证据确凿,你
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佩宁的脸色由白转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和悲切:“父皇,儿臣冤枉!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儿臣!儿臣从未指使过任何人去陷害许姑娘!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的目光在谢佩宁和赵雲峥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宸王妃,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佩宁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愿意接受任何调查,以证清白!”
“噗呲…”一直没有说话的嘉荣笑出了声。
她讥讽的看着谢佩宁,眸光意味深长。
大殿内的其他人亦是神色微妙。
刚刚许娇娇被她诬陷之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只是此时此刻,在充足的证据面前,谢佩宁这番话就显得尤为讽刺与可笑。
皇帝看向赵雲峥:“宸王,此事你怎么看?”
赵雲峥恭敬地拱手回话:“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证据确凿,谢氏身为宸王妃,却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虽谢氏是儿臣发妻,但儿臣绝不包庇此等狠毒之人,还请父皇严惩谢氏,以儆效尤!”
大殿内一阵骚动。
谢佩宁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没想到,赵雲峥竟然会如此决绝地站在她的对立面,甚至不惜将她推入深渊。
她颤抖着嘴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王爷…您怎能如此对我?”
成婚三年,她独守空房三年。
三年来,宸王对她从未有过片刻的和颜悦色,哪怕如寻常夫妻那般相处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