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中,身下的少年薄唇轻启,断续着说了些什么,宁祈听得不大清晰。
须臾后,他忽而稍稍抬起身子,凑到她的耳畔,轻喘着哑声问:“阿祈,你仔细看看我……”
“我究竟是谁?”
距离被蓦然拉近,他的面孔在宁祈的视野中猛然放大。
微醺的宁祈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便下意识地照做。她撑开困倦的双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瘦削的下巴,挺拔的鼻梁,苍白的肤色,还有那双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眸……
不是宋怀砚还能是谁?
宁祈当然知晓,面前人正是宋怀砚。
可脑子一片混沌,喉间也被浓烈的干涩感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再次吐出口时,迷迷糊糊的,竟成了“宋君则”三个字。
话甫一说出,宁祈便恍然自己说错了。
她摇了摇头,正想着再次出言纠正。
可是下一瞬,身下的少年忽而转过身子,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将她反压在身下,眸中隐隐闪过一片失去理智的癫狂之色。
她面色惊愕,下意识地低吟了一声。
同一时间,少年忽而钳着她的双肩,殷红的唇就这般落了下来——
宁祈还未出口的吐息,就这般被他赌在了唇间。
*
面对少年的吻,宁祈的第一反应,是一片空白。
她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可当她要思考时,少年的动作却又在不住地打断她的思绪。他吻得格外深,格外凶狠,右手托住她的脖颈,往自己这里死死地按,仿佛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犹如一尾搁浅的鱼,无措地躺在干涸的滩面上,在他的吻中寻不得一丝呼吸的缝隙,几近窒息。
她胸前的雪白芙蓉剧烈地晃颤着,如同她控制不住的身躯一般,在喘息之中战栗,又在强烈的挤压之中变形得不成样子。
这小黑莲……怕不是疯了吧?!
他他他不是不喜欢她吗,这个时候又干嘛要按着她亲啊?
愣怔半晌,她从巨大的惊诧之中缓过一些心神,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少年。
但他此时的力道异常地大,较之以往更甚,她拼尽全力,竟也不能撼动分毫。
察觉到少女的抗拒,宋怀砚眼底的疯狂之色更甚,舌尖猛地撬开她的齿关,同她的交缠在一处。
交吻的水声愈发明晰。
宁祈无法抽身,只好被迫地迎合他的吻,破碎的喘息声如同迭起的春波,在居室内徐徐荡漾。
她被吻得太凶了,几乎承受不住,杏眸内渐渐氤氲开一层雾气,却只能呜咽着被迫继续。
这一个深重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宁祈感觉自己即将昏厥之时,少年的唇终于抽离开来,然而他的气息仍旧同她的交织在一处,又在晦暗的夜色之中缠绵蔓延。
他的唇堪堪移开,便又再次贴在少女的耳畔,声音沙哑而偏执:
“瞧清楚了,阿祈……”
“我是宋怀砚。”
他嗓音极富磁感,如同裹挟着砂砾一般刮蹭着她的听觉,听得她耳边一麻。
她委屈巴巴,湿漉漉的唇张开一瞬,急促而渴求地呼吸着。
紧接着,还未等她缓过来,他的吻便再次重重地覆了上去。
她握着烛台的手,依旧被他死死按着,不知疲倦地动作。
夜幕中传来稠腻的潺潺声。
……
居室内的声响,直到三更方才停歇。
宋怀砚眼尾深红,慢条斯理地脱下被浸透的衣衫,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
而后,他长身站在桌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昏睡的少女,不由自主地轻笑了声。
——方才她被他吻成那般,几乎抽嗒着落下泪来,可细声呜咽着,竟还能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是困的,还是醉的。
换好衣衫后,宋怀砚的目光又徐徐游移,落在少女凌乱的衣衫上,其上还粘连着粘稠的水渍。
他暗暗地想,他今晚略有些失控,的确是不加节制了些,不知分寸地溅在她的衣衫上。
想了想,他缓步走了出去,自她的房间内找到一件干净的里衣,又回到她的身侧,轻手轻脚的为她换下。
饮了一碗酒,她到底是睡得深沉,在他的动作下,丝毫没有一丝醒转的意思。
宋怀砚脱下她的里衣,没再像从前那般斟酌逃避,而是任由这片雪白尽数映入眼帘。
此时此刻。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弥漫着他的气息。
她情动的模样,尽数是属于他的。
终有一日,她也会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被紧紧地攥在他的掌心。
她逃不掉。
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少女生出如此强烈的占有和偏执,这种奇异的感觉令他觉得万分鲜活,甚至乐在其中。
宋怀砚盯着她破出了血的唇瓣,苍白修长的手伸了过去,细细地摩挲着,将即将渗出的血珠拭去。
凸出的喉结难以自控地上下滑动。
瞧着她安恬的模样,宋怀砚满意地想——
这次,她绝对要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的模样,要原原本本地,不可磨灭地,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第60章 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