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大长公主这一辈子活得那真不是一般的肆意张扬,没有女人不羡慕。
对待女人嘛, 她也不是那种自己做得, 而不让别人做的人。
看她对隆虑公主和陈蟜的事, 明摆着并没因为陈蟜是她的儿子而站在陈蟜这边。
“所以姑姑让人恨不起来。”隆虑公主也由衷说上这一句。有的人真的恨不起来, 完全不行。
平阳公主笑了,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说恨,也该是姑姑更恨我们吧。”
他们家一个个的把人利用到极致,转手还把人抛之脑后。
这个事说来说去,论起亲情真是他们家不厚道。
“所以, 我才张不开口。”隆虑公主意味深长的开口。有些事,得了利,实在也没办法过河拆桥,因此有些委屈确实是受了,也不得不忍下。他们家也得利于馆陶大长公主相助颇多。废了一个皇后,再要是隆虑公主和陈蟜和离,太欺负人了。
平阳公主不再多说。
姐妹一道入席,如今这宫中是卫子夫为后。
王太后自打金俗被送走后,整个人的精神差了好多,如今连这宫中的宴会也不怎么愿意参加。
平阳公主作为一个把老太太气得够呛的人,不犹豫的选择不出面,只问问宫中的人,王太后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得知王太后日常倒是还乐意跟几个孩子在一块,吃的用的也都还好,算是稍松一口气。
王太后不想见她,平阳公主也乐意不去惹王太后不高兴,至于剩下的嘛,母女因为一个金俗闹到这样的地步,谁也不想,最终却只能是如此而已。
平阳公主照旧和几个公主坐在一起,该给卫子夫的面子,当年她们给了,如今也一样是要给的。
剩下的,到她们这样的身份地位了,没有谁会想不开来挑她们的毛病,奉承巴结的倒是不少。
那端却是闹出了事,闹事的人正是陈蟜。
自陈氏被废后,馆陶大长公主是不来参加宫宴,但陈家的人是一个都没有落。
陈蟜喝了酒,一时就上头了,冲到刘彻面前告起状来,“陛下,敢问陛下,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因何隆虑公主能搬出陈府?”
刘彻对这个事也是知道的,因而直接的道:“此事是姑母所许。你来问朕?”
没错,馆陶大长公主自己点头答应的事,陈蟜跑来问刘彻?
这可是觉得笑话闹得不够大,想让世人尽皆知?
刘彻嘴角不由一抿,眼中冷意越来越浓。
要真是想往大里闹,闹吧。
“母亲,母亲她是糊涂了。”陈蟜大声的喊出这样的一句。
落在刘彻的耳朵里,刘彻眼中的冷意更甚。
“陛下,陛下恕罪,舍弟是喝醉了,酒后失言。”陈蟜想要闹事,这真是要让陈家变成笑话,作为兄长的陈须急忙上前想要将弟弟扶走。
没想到陈蟜一把将人挥开,怒道:“你少在这儿装,你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好笑吗?我现在成了最大的笑话。好笑吗?”
无差别的攻击起来,刘彻脸上的怒意显露,这一个个闹出来的事,怎么那么让人不高兴?
大好的日子,非要闹是吗?
刘彻扫过一旁的侍卫道:“陈郎君喝醉,那就送他回府吧。”
直接把人赶出去,刘彻道:“以后,什么时候把酒量练好,什么时候再入宫吧。”
这就等于是在告诉天下的人,以后陈蟜没有他的允许再也不许入宫。
有些事,大家都是保持着明面上的体面,偏一个陈蟜不乐意?
想让刘彻没脸还是想让隆虑公主没脸?
无论是哪一个,明显都是刘彻所不许的。
因此,对付陈蟜,已经大权在握的刘彻,再也不需要和从前一样,处处顾忌,尤其是陈蟜不识趣的情况下。酒喝多了不清醒,那就不妨清醒清醒。
陈蟜被送出宫,没有人就刚刚的事提一嘴,都当作不知道。
隆虑公主在后面听说了这回事,摇头道:“姑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养了那么蠢的一个儿子。”
平阳公主让她问笑了,“可能是不用心。”
聪明与否,还得看用不用心,利害关系馆陶大长公主不可能不跟陈蟜说清楚,陈蟜听不进去能怎么办?
站在隆虑公主的立场,对一个明显不忠于她的男人,可能这个男人养的妾和婢都有一些事让隆虑公主看不过眼,一心就不乐意受这个气的隆虑公主,没有选择和陈蟜和离,完全是因为这个离和不了。
无论是馆陶大长公主还是刘彻,都不会希望这门亲事有变故,毕竟当初他们两人成婚算是给相互的一个保障。纵然刘彻和陈氏成婚,也只是成婚而已,陈家需要继续拥有尊荣,再没有娶多一个公主更能为自家寻来保障的。
陈后被废,因无子,因其行巫蛊之术。
总之是被废了,这个时候无论怎么样,陈蟜和隆虑公主的婚事都不能再生变故,否则天底下的人真都要说他们刘家太过无情,太过过河拆桥了。
隆虑公主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才闷,烦忧,毕竟这是一个死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馆陶大长公主也清楚,再把隆虑公主困在陈府,接下来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她要想个办法,别把婚事变成仇。
隆虑公主适时的提出要搬出去,眼不见为净,以后,她做什么陈家也当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