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过来,副指挥使便顺理成章地盯着她了。
实则副指挥使过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向宋云曦。
此等美的人物,他这一生也没见过几个。
远远看见这处喧闹,带着人马过来,也是想在美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翻,显耀显耀自己的男子气概,吸引美人注意力。
此刻听见这话,他顺水推舟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
“我?我是这广安侯府的大姑娘。”
副指挥使一愣,心里顿时发毛——大姑娘?
那不就是宋宏业的女儿?
就是那被国师断言,有国母之相的广安侯府嫡女!
ux这下再美他也不敢多看了……
可是眼前这父女相残,又是哪一出?
副指挥使心中已有了几分考量。
而宋宏业仍在一旁苦苦哀求,“好兄弟,小女宋云曦向来叛逆,她所言皆不可信,你还是快快将这些刁民驱散了去!”
若是宋宏业得罪百姓也就罢了,但是牵扯到宋云曦——
副指挥使沉思片刻后,一抱拳,说道:“此事重大,我需回营禀报上司,实在对不住侯爷,这帮我不敢帮!”
处理街上闹事本该是兵马指挥使的责任,但眼下这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音未落,他扭头已经带着人走了。
宋宏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回头一看侯府被砸得不成样子,想哭都没地儿去。
百姓都深入侯府了,门口的人倒是寥寥无几。
宋云曦笑看宋宏业,“后悔没把那十万两白银给我了吗?”
若是给了,她只会给广安侯府上下一个痛快,事情又何至于发展到现在无法收场的地步呢?
当初说好是二十万两白银。
宋云曦敢提出这个数,就知道宋宏业和老夫人能筹得到。
可是宋宏业却不舍得。
若不是因为他不舍得这钱,宋云卉也不会又在这样的关头搞出这么多人命,将她逼成这样!
“你、你——你怎能如此?哪怕你身后有柳项楚撑腰,我也一定会告御状!我堂堂广安侯,还不至于沦落到你一个私生女来侮辱的程度!”
宋云曦满眼嘲讽看着他,“我至今也不明白,你为何以为,给我撑腰的人是柳项楚?他如今恨不得杀了我。”
给她撑腰的,分明是舅舅!
宋宏业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连眼珠都不再动了。
这些日子他因为宋云曦心力交瘁,今日侯府又受此重创,本就已经失去理智了。
结果又听宋云曦说这话,一时之间大脑都不运转了。
宋云曦不是柳项楚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会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女儿?
难不成是觉得宋云曦是个耻辱?
可是这说不通啊,为何他之前还来送礼?
宋宏业好像要长脑子了一样,头疼欲裂。
他脖子仿佛木头做得一般,扭转生涩,歪着头朝宋云曦伸去,“你、说、什、么?”
宋云曦便笑盈盈道:“柳项楚不是我爹,你搞错了。”
不是我爹。
不是我爹。
不是我爹!!!
这四个字在宋宏业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算什么?
算他贱吗?!
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糊弄了,甚至还讨好她,任由她践踏自己身为侯爷的尊严!
宋宏业浑身发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怒道:“你既然知道柳项楚不是你爹,为何不早点跟我说?为何要骗我?”
他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前倾。
侍卫赶紧上前挡在了宋云曦面前。
宋云曦依旧笑盈盈的,不慌不忙地回应道:“为什么要说?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定,我可从未承认过。你以为我有个强大的靠山,不能随意拿捏我,我又何必多费口舌去纠正你的错误?”
看见宋云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宋宏业愤怒到了极点。
他用力挣扎着,想要突破侍卫的阻拦,侍卫见状干脆两人将他一左一右制住,然而他在侍卫的束缚下仍不断地扭动着身躯,试图冲向宋云曦。
见那拼命的架势,若不是有人拦着,他就要活吃了宋云曦。
只听他嘴里不停地破口大骂:“你这个阴险狡诈、狼心狗肺的小贱人!你处心积虑地谋划这一切,害我侯府沦落至此,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广安侯府平日里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供你吃穿,你却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以为害了侯府,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我定要让你这恶毒的女人付出惨重代价!”
宋云曦双手抱臂,眼神轻蔑地看着他,“你落魄至此,如今当年高祖御赐的宅子都被百姓毁成这样,怕是卖不上好价钱了——连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宋宏业眼神阴暗地盯着她,“口口声声离不开银子,可是这世上最要紧的不是银子,是权力!你以为我侯府失势,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身后不是柳项楚,那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我怕你等不到找法子治我的那天了。”
宋宏业顿时一凛,“你什么意思?你的靠山到底是谁!”
“我的意思是——宋云卉在京城里搞出这么多人命官司,你以为广安侯府脱得开干系吗?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剥夺爵位吧!”
宋云曦故意缓慢说话,看着宋宏业紧张盯着自己的表情,便觉得十分有趣。
等她说完,宋宏业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