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好了发，便边收紧衣袍，边朝宋云曦走了过去。
烛光在他的侧脸上摇曳，勾勒出深邃轮廓，剑眉斜飞入鬓，凤眸半眯，幽黑的眼眸中炽热与玩味交织，眼波流转间仿佛有繁星闪烁，勾魂摄魄。
宋云曦面沉如水，“燕九，莫要故弄玄虚。你我之间，只有利益的纠葛，没有风花雪月。
“你若真有条件，开出来！我自会斟酌。若是只想戏耍于我，那我也不会在此多留片刻。”
燕九微微眯眼，眼中的炽热并未减退，反而更添几分玩味，“宋娘子果真是铁石心肠。可你别忘了，如今宋云卉在何处，只有我知晓，你这般强硬，不怕我恼羞成怒，让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她换个身份照样重来，只是认回父亲更麻烦了些。
再加上她已经在全京城人面前露过脸了，此后若要做什么，不方便自己出面。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难处了。
早早认回了外祖家，就是宋云曦的底气！
宋云曦直视他的双眼，“你不会。你放走宋云卉，不过是想看看我会怎么办，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绝非只是一时的欢娱。”
燕九轻轻鼓掌，“宋娘子聪慧过人，可这又如何？我对你的兴趣，是真是假，你又怎会全然知晓？”
他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危险。
宋云曦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间的龙涎香，他身上的黑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衣摆拂过宋云曦的裙摆，似有若无的摩挲像是一种隐秘的试探。
就算如此，宋云曦也没躲，而是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无声的“角力”。
燕九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若即若离地沿着宋云曦的手臂轻轻滑动，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宋云曦的肌肤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宋娘子，你当真如此不解风情？”
燕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第71章 燕九被打爽了
宋云曦眼神一凛，在燕九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指的瞬间，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这愤怒不仅仅是因为燕九此刻的轻薄举动，更是积压已久的对他种种行径的不满。他故意放走宋云卉，打乱自己的计划，如今又在这卧房之中，妄图用美色与暧昧来操控自己，将自己当作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自大的过分。
于是，她猛地出手，如闪电般一手紧紧抓住燕九的手腕，那力度依然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只瞬间，燕九被握住的手腕就泛了白。
燕九微微一怔，还未及反应，宋云曦另一只手已高高扬起。
“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燕九的脸上。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静谧的卧房内回荡。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脑袋顺势微微偏向一侧，那力度之大，使得他刚束好的发丝都有几缕被甩脱到了脸颊上。
脸上瞬间浮现出的掌印如同一朵红梅绽放在白皙的肌肤上，清晰而又刺目，可他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恼怒与惊惶之色。
短暂的沉默后，他像是从一场美妙的梦境中悠然转醒。
嘴角极为缓慢地、以一种近乎于优雅的姿态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在静谧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轻轻荡漾开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没有丝毫怪罪之意，眼中反而闪过几分得偿所愿的愉悦。
仿佛此刻挨这一巴掌并非是一种羞辱，而是某种他在心底深处暗自渴盼已久、能够与她产生深度交集的独特互动。
宋云曦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一时之间，竟然被惊得懵了。
这一巴掌使燕九嘴角破裂，鲜血流淌出来，是几点刺目的红。
他微微眯起双眸，舌尖轻轻探出，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舔过嘴角，像是在极为细致地品味着。
随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缓缓转过头，目光重新精准无误地聚焦在宋云曦身上，那眼神炽热得好似能将她整个人瞬间点燃、吞噬，化为灰烬。
“宋娘子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莫不是将对宋云卉的怨愤，都宣泄在本督身上了？”
燕九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带着些许慵懒，听起来竟不像是在质问，反倒像是在情人间的低声调情。
尾音微微上扬，似是在等待着宋云曦的回应，又似是在引诱她进一步的情绪宣泄。
宋云曦回神之后，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嫌恶与嘲讽，“燕九，你莫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有人被打，反而还这么兴奋的！
燕九却不以为意，轻轻一笑，“宋娘子这话说得本督好委屈，打是你要打的，从头至尾，我可曾拦过？若是疯子，早该还手了。”
宋云曦一时沉默，心中满是复杂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移开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燕九，我只要宋云卉，你若不肯告诉我，直说就是，我还敬你坦荡，不必在这故弄玄虚。”
燕九直起身，目光始终停留在宋云曦脸上，“宋娘子，我不过是想在你心中留下些独特印记，莫要总是将我视作局外人。你要宋云卉，我现在就能去将她抓来送你，可够诚意？”
宋云曦眉头微微皱起，她与燕九对视着，试图从他的眼眸里找到这话是真是假的证据。
然而燕九的眼瞳很亮，也很黑沉。
叫人除了轻挑和微妙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宋云曦心中有些莫名的危险感。
与虎谋皮，与跳进陷阱有什么区别？眼下，宋云曦是真的有些后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