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所谓的“现代人”,是不是对于广安侯府如今的式微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妄想用侯府压她,实在天真。
“糊涂?云卉,你怎生如此善良,如何懂这毒妇?她杀了你的母亲!”
宋云卉忙不迭地跑过去,紧紧地拉住侯爷的胳膊,像是要从侯爷身上汲取力量一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父亲,这次或许……或许真的是意外。母亲走了,我们都痛心疾首啊,可如今府里多事,若是姐姐的事再传出去,您的脸面往哪放?我们堂堂侯府,要遭人耻笑了。”
宋云卉看似是在为宋云曦求情,实则每一句都在火上浇油,让宋宏业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宋云曦冷冷地看着宋云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宋云卉,你以为这样能影响到我?”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宋宏业咬牙切齿,“云卉,你莫要跟这贱货说话,她害得你没了清白,又害死你母亲,这是你的仇人!你该恨不能手刃了她才是!”
见状,宋云曦玩味儿的双手抱臂,看向这“父女”二人。
“你倒是挺会骂的,怎么不见你手刃了我?”
宋宏业一时顿住,提起一口气才道:“我堂堂广安侯爷,一品侯爵!要弄死你,有的是手段!”
“别光说,你倒是弄死我?”
“……”
宋宏业无言以对,硬撑着的一口气散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椎一般耷拉下来。
他又能怎么样?
宋云曦是国舅的女儿,那柳项楚前几日还送来礼物,不就是警告吗?
第47章 一个女儿十万两,值!
宋宏业嘴硬道:“你也就是仗着柳项楚,可你一个女儿身,他又能重视你到何种境地?他早晚会有儿子,你又算得了什么!”
听见这话,不止宋云卉惊得呆住。
连宋云曦也挑眉,很是意料不到他会提及柳项楚——
更别说,他这话里的意思,仿佛认为柳项楚是她生父!
这般一想,所有事倒是都串联起来了,真是个有趣的误会。
宋云曦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原来侯爷早已知道真相——可他若不重视我,又如何会专程送礼过来?恐怕侯爷不知道,当日我进宫,就是他安排进去的。”
宋宏业一听这话,顿时连呼吸都忘了,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一个落魄侯府,与未来的皇后相比,又、又如何比呢?
见他颓然,宋云曦笑了。
“算起来,今日也就是我收那二十万两白银的时候了。侯爷可真是会演,为了省下这笔赔偿的银子,竟然连陪了你那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的薛采梦都杀了,当真无情无义。”
提及薛采梦,宋宏业还是多了几分血性,“你、你胡说!分明是你杀了她!”
“你有何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你昨日打杀奴婢的事还历历在目,如不是我及时赶到,我的采梦当时就没了!”
宋云曦更乐了,“历历在目?你先把尸体找出来,再同我说这话。”
昨儿个尸体都被清理了,哪还有证据能证明死了人?
就算薛采梦那些奴婢做人证,又有什么用?
听见宋云曦的话,宋宏业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证据就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宋云曦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就不信哪个痛失挚爱的男人,还能记得跟人讨价还价,提及银钱的——侯爷,装也装的像样子一些!”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宋宏业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的眼神闪躲,不敢与宋云曦对视。
宋云卉在一旁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没想到宋云曦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宋宏业,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偏生宋宏业还给宋云曦说中了!
不行,若她再不开口,宋宏业就得被牵着鼻子走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污蔑父亲呢?母亲去世,父亲已经很悲痛了,你还这般……”
宋云卉带着哭腔说道。
“你没听你的好父亲刚刚说了什么话?”宋云曦转身看向她,目光如炬,“你可不配做我的妹妹。”
宋云卉一脸正气凌然,“我自然是听见父亲说了什么!正因如此,姐姐才不能这般恩将仇报——你若是回了国舅府,不过是个私生女,可是你在广安侯府,却是风风光光的嫡女!”
听见宋云卉的话,宋宏业顿时支棱起来了,“正是如此!你还有何脸面找广安侯府要这二十万两白银?若非侯府,你早就被戳脊梁骨,名声尽毁了,还有你如今这般霸道的机会?合该是你给侯府二十万两白银才是!”
宋云曦嗤笑一声,“嫡女?你们何时把我当作嫡女看待过?在侯府,我母亲过的是连姨娘都不如的生活!你们用我娘的嫁妆,享受荣华富贵,却对我们母女百般欺辱,现在却来和我谈恩情,不觉得可笑吗?”
“你才可笑,你母亲进门无所出,生了个你又是别人的种,就算如此,我还是给了你嫡女的身份,将你养大?实属恩重如山!”
宋云曦看着这父女俩的闹剧,心中只觉得好笑。
“新婚夜不入妻子房中,此后又花了我娘的嫁妆,如今还倒打一耙,想来满京城也没哪个勋贵人家比广安侯府更不要脸了!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二十万两白银,今日必须给我。这是你们欠我的,也是欠我娘的!”
“你休想!”宋宏业怒吼道,“我不会给你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