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想溺死于唇齿间缠绵
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复杂。
那双邪肆的眸子，竟被宋云曦看出了几分孩子气。
调笑、期待、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宋云曦是万万不信这种断情绝爱的宫廷怪物会对自己有什么情愫的。
她不屑笑了出来，“我看你的脸皮刀劈也是不会破的。”
见她笑，清冷矜贵。
燕九唇角笑意温柔，“多谢宋娘子祝福，若本督真能如此，也不知道要活多久才够了。”
脸皮是真厚。
多说无益。
“让路吧，你既奈何不得我，不过白费时光。”
“费在宋娘子身上，本督甘之如饴。”
宋云曦却已经没了耐心，她跨步上前，伸手便握住燕九脖颈。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每一次血液的奔腾，透过肌肤贴合在她的温热掌心。
脉搏的跳动强健有力。
但只要一直用力，就能杀了这个阉人。
宋云曦并不想现在杀他，就如他之前也并非真的要杀了肖时亦一般。
于是宋云曦便只是用力抓着他的脖颈，将他的头颅拉了下来。
压低了嗓音恶意道：“收起你那故作深情的表情，实在令人恶心！现在，赶紧滚！”
燕九从鼻端泻出一声轻笑，较于他平时阴柔的声音竟显得软糯了些，“宋娘子当真无情……”
“有情也不至于用在你这个逢场作戏的阉人身上。”
“那看来，宋娘子对自己不自信，你这般的奇女子，本督对你有几分爱慕难道不正常？”
这是燕九在那么多朦胧暧昧之语中，唯一一次明确的表态。
这会儿的二人，隔得很近。
宋云曦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没散干净的血气。
她本下意识的厌恶，想恶声几句，却想到什么，突然笑了。
“若真如此，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宋云曦当然不会觉得这是真的，但又何妨一试呢？
然那燕九并未马上回话，只是低头，就着被她掐住脖子的姿势，轻吻上了她的胳膊——
“只要姑娘疼我，我就是您的狗。”
燕九如此行为，程家侍卫见状个个都一脸惊吓，随即而来的就是对自家表姑娘发自内心的佩服。
连那早已被吓得失神的小桃红家的都看呆了。
此情此景是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胡同的墙壁上还有刀剑痕迹，分明一副战后的场景。
可是就在这样尽显残酷肃杀的地方，那高大俊美的少年厂督，不顾自己身上染血，就这么将自己的命门送到了一个女人手上，低吻求爱……
宋云曦没自大到认为自己魅力之巨，将燕九都收服了。
可他的心思还真是深不可测，她愣是想不到燕九如此是为什么……
分明每次见面她都没给过燕九好脸色，甚至是过分的欺辱——偏生他都受了，还真一副陶醉的模样。
宋云曦松了手，“疼你？如何疼。”
然而话音未落，燕九伸手将她胳膊一拉，迫使她不得远离。
另一只手直接丢了剑，直接揽住她的腰，就这么俯身下来……
燕九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温热鼻息轻柔的扑在了宋云曦的脸上，让她有一瞬失神。
虽然前世后来是成过婚的，可是驸马从不会同她这般亲密……
两唇相触，温软相接。
宋云曦冷下眼，直接开了牙关，用力咬伤了燕九的唇。
随即推开、掌掴一气呵成。
“你好大的胆子！”
燕九没管唇上的血，那抹逐渐蔓延开的鲜红更衬得他满脸邪气，“本督有偷天换月之胆，也有觊觎宋娘子之心。”
宋云曦怒极反笑，“你以为这般轻浮之举就能打动我？燕九，你未免太天真。我宋云曦不是那些能被你三言两语、些许暧昧就迷了心智的女子。”
燕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宋娘子为何就不能信本督一次？这世间险恶，我能护你周全。”
“护我？你不将我置于险地便是万幸。”宋云曦眼中满是不屑，“你我都清楚，你所作所为皆有目的，莫要再拿这虚假情意来诓我。”
燕九正欲再言，却见宋云曦神色一凛，“今日之事，我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宋云曦与程家侍卫带着小桃红家的快步离开。
而燕九没有再拦。
唇上似乎还有交缠那一刻的触感，他甚至有些怕只要一动，风就会吹散这感觉。
他只是探出舌，将唇上鲜血都卷入口中，细细品着，仿佛还能从里头品出方才与宋云曦亲密的喜悦。
如此，才像是活着啊。
……
宋云曦并未避讳侯府之人，直接将小桃红家的带了回去，一路上下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
“大姑娘简直不知廉耻，出门一趟竟将如此俊秀的公子带了回来。”
“她仿佛变了个人，从前是大声都不曾有的，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看来她果真不配做广安侯府的嫡女，还好我听说她拿了银子就会走，届时——啊！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论如何我也是侯府的奴婢！”
程府侍卫都是练武之人，五感灵敏，听见这些下人嚼舌根上去就是一掌。
“你若不是侯府的奴婢，敢议论表姑娘，我就地杀了你！”
自薛姨娘上位，府中的奴婢她一个个都仔细审过，早就将那些于她无益的换去了。
留下的这些，多少肖主。
听见程府侍卫的话，当即有人反驳，“你敢！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主子不过是个商户，敢同侯爷做对，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