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谁也保不准哪个犄角旮旯便是皇帝的探子。
折儿赶紧捂嘴。
宋云曦被这一幕看得心情意外轻松,眉眼舒展地笑了出来,“无妨。”
若她认回了生父,这些就该是别人担心的了。
宫里只派了人来说,却没派人接,宋云曦便乘着来时的轿子,去了宫门。
然而入宫门,却被拦住了。
道是无旨不得入宫。
甘草陪着笑,“军爷,轿子里是广安侯府的嫡小姐,今日正是有宫中贵人召请,这才入宫。不若您去核实核实?切莫耽误了贵人的事。”
“广安侯府的嫡小姐?从没听说有这等人物要入宫,若有,上头自会派下命令——你等还是不要在此处逗留!”
听着轿子外守宫门的士兵的话,宋云曦脸色平静。
哼——
宫中之人,就是心脏啊。
想来是昨日一闹,宫里的人有心瞧瞧她能使出什么手段。
若她今日进不去,倒还落人口舌,授人把柄了!
第30章 男人都是贱骨头
甘草虽能干,可是上达皇权的事,她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想去问宋云曦,却见那帘子被一只玉手轻掀。
少女螓首蛾眉,面若芙蓉,双眸似星,恰如明珠落于玉盘,又像春花绽于晓露,容色之美,令周遭仿若失色。
鼻梁挺俏,樱桃朱唇不点而朱,轻抿间风情万种。
墨发如瀑,数支珠翠点缀,仙鸟金饰展翅欲飞,碧玉簪子剔透灵气,尽显高雅华贵。
守卫宫门的士兵见状,一时都被惊艳。
宋云曦表情淡淡,对甘草道:“既然如此,甘草,你去顺天府告官吧,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假传宫里的令。”
非得进去做什么?
想看看她到底能用什么法子进宫,那她就偏不如皇家的意!
说罢,宋云曦就要放下车帘。
“堵在这处做什么?快让开!”
一个跋扈马夫高喊道。
守卫宫门的士兵认出是谁的马车,赶紧迎上去,“前头是广安侯府家的马车,马上就走了!”
“叫他们快些!”
“哎哎——”
等宋云曦的马车绕过来,跟后面这架马车相向而行时,那架马车却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
“广安侯府?谁来了。”
马夫立马伸手,鞭子一扬,就缠上了宋云曦马车的车轮。
看着是个道行不浅的练家子。
程家的马夫也没遇到过这情况,生怕惊了马,伤了表姑娘,便当即拉缰绳。
转头就对车厢里说了如今的情况。
甘草有些生气对方无礼的行为,可来往宫里的都是达官贵人,眼前这个马夫都敢如此大胆,谁知道他后面是什么贵人?
她只得看向主子……
宋云曦轻声道:“问对方要做什么。”
闻言,甘草便掀开车帘,客客气气道:“这位爷,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如此就瞧不起人了!”
马夫一看是个丫头打扮的,顿时鼻孔看人,“叫你家主子出来说话!”
甘草心里恼,面上还是客气平静,“不论如何,我主儿也是侯府嫡女,您就是要说话,也得亮亮身份再说。况且你是下人,我也是下人,我们俩说话才合适。”
高贵什么劲儿
真是狗仗人势。
马夫方要开口,车帘中却伸出一只大手,随即男人道:“吾乃国舅,不知宋娘子往皇宫何事?”
说着,柳项楚竟亲自下了马,目光定定地投射过来。
甘草匆匆看一眼,赶紧放下,“表姑娘,是国舅!”
闻言,宋云曦并未回她,只是将手按在她腿上。
随即在马车里安然坐着,悠悠开口。
“国舅爷日安,今日宫中有人来侯府,道是宫里贵人要见我,我这才过来。只是来了宫门,守卫的将士却又未曾听说此事。”
“进不去也就罢——我方才还同丫鬟说去顺天府报官呢,敢假传宫令,十个脑袋怕都不够砍。”
柳项楚听着马车内徐徐道来,婉转清越的声音,眼神微眯。
仅仅只是听个声儿,他便对这个满京城风眼中心的人物越发起了兴趣。
于是他负手上前,“真有此事,我倒是能帮上忙。只是这数月以来久闻姑娘盛名,心里颇有些好奇,还请宋娘子下马车一见。”
宋云曦微顿,声音冷下几分,也没了客气。
“多有不便,不劳烦国舅爷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帘却被猛地掀开了。
柳项楚与宋云曦就这么直接打了个照面。
看见宋云曦的那一刻,柳项楚的眼神瞬间闪动,却一句话没说。
宋云曦见状,当即沉下脸,“国舅爷此举,实在无礼!我广安侯府虽没落,也不是任人踩到头上的!”
广安侯府被国舅记恨,关她什么事?
柳项楚看着眼前娇美的小娘子正色斥他,却一点儿也不恼。
“你多大了?”
宋云曦刻意用眼神极其明显的打量他,“总归是能做你女儿的年纪。”
听见这话,柳项楚反而哈哈大笑,“若我头一个侍妾没伤了身子,那还真生的出你这么大的。”
宋云曦见他这般,直接亲自探身,一把将车帘从柳项楚的手中扯了下来,高声道:“回侯府!”
鼻端有似有若无的暖香,不像是熏出来的,倒像是美人手带来的体香。
柳项楚抿唇浅笑,竟有些回味方才宋云曦的娇气大胆。
美人娇蛮,自然耐得住性子宠溺。
况且宋云曦与她……是有那么些许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