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发髻歪倒,满头凌乱,本如斗鸡一般。
闻言,却如被掐了脖子,顿时卡住。
这是老夫人开程氏私库给她的,叮嘱过她不要明目张胆戴,今天她得意忘形,竟让这小贱人抓到……
薛姨娘心中慌乱,硬着头皮说:“这、这都是我在外买的。”
宋云曦哂笑不已,她如何不知这些首饰头面是哪来的?
这都是她母亲的嫁妆!
“将她制住!”
折儿上前就反剪了薛姨娘的双臂,将她硬拖了起来。
薛姨娘的丫鬟恨不能缩进地里,头也不敢抬,更别说帮薛姨娘了……
宋云曦上前左右开弓,将薛姨娘打得头晕眼花,满脸通红,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老天爷啊,我好歹是你父亲的姨娘,如今竟被你这小丫头随意打骂,往后还活不活得成了?我要见老夫人!!!”
“正好——我也要见祖母!”
就算薛姨娘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又如何?
她既然回来了,这些害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程氏顿时急了,老夫人如何她最清楚,嘴慈心毒,曦儿过去如何讨得着公道?
“曦儿,还是——”
“母亲,你先回去休息吧,往后这些事,女儿替你做了!”
宋云曦不容反驳的开口,随即同折儿拖着那薛姨娘远去。
慈心堂。
老夫人高坐,手中檀香木串捻动不停。
门帘垂坠‘砰’得一下撞到门上,惊得她心脏猛跳。
睁眼一瞧,她老脸的皮都皱在了一起,顿时呵斥道:“云曦,你胡闹什么?”
“快些放开薛姨娘!”
宋云曦笔直而立,目色平静淡淡开口道:“祖母有所不知,这姨娘竟敢偷主母私库的首饰,以下犯上,该杖死才是!”
“竟还敢叫嚣要见您,孙女怎容她污蔑祖母?特此带来,容您处置。”
老夫人顿时脸都绿了。
这讨债的宋云曦!
不等老夫人开口,薛氏连忙跪地哭嚎。
“冤枉啊老夫人,这都是妾在外头商户买的,哪里就是主母私库的东西了?”
“如此,我知道了。”
老夫人沉下眼看宋云曦,“你不分青红皂白扰我清静,罚你跪两个时辰的祠堂!”
宋云曦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是谁不分青红皂白?
她置若罔闻,径直走到薛姨娘跟前,强按着她的脑袋,拔出一根金簪。
“祖母莫被这贱婢欺瞒,我母亲的嫁妆首饰是外祖家特制的,有家族徽记,这贱婢如何买得到同样的东西?”
她说完,直接给了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眼风一扫,那嬷嬷心漏停一拍,竟不由自主将金簪呈了上去。
老夫人看也不敢看那金簪,心中痛骂薛姨娘这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招摇过市!
第2章 侯府上下,只有一位主母!
薛姨娘明晃晃的将把柄送到宋云曦手中,她再庇护不得。
老夫人忍着气,只能装模作样的质问道:“薛采梦!你作何解释?”
“老夫人明鉴,妾对天发誓,这是妾在商户手上买的,至于商户何处得到,妾不知情啊!”
“竟如此?云曦,你回去好好与你母亲说道说道,排查身边是不是有手脚不干净的,免得再受损失。”
是如何也要护住这薛姨娘,将屎盆子扣到她们母女身上了?
宋云曦嘴角一抹微妙的弧度。
“孙女得令,自当回去好好替母亲排查。”
“不过母亲之前为表孝心也送一把私库钥匙给您,您既然吩咐孙女排查,想必也有肃清之心。”
“私库的钥匙,您便先交于孙女,等查清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奴监守自盗,孙女便将钥匙再还于祖母。”
老夫人垂坠的脸皮瞬间僵住了——
她竟反驳不能,如今,只有将钥匙还回去了……
薛姨娘心惊胆战,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老夫人早已将程氏的私库当成自己的,她不听老夫人的话得意忘形,到处显摆。
如今害得老夫人没了那满库金银。
这老毒妇,怎会饶了自己?!
默然许久,老夫人缓声道:“私库钥匙,我一时忘了放在哪,过会儿找个下人拿去。”
过会儿?
再过一会儿,就该让你这个侍妾上位,毒杀侯府前嫡子,如今还要让儿子宠妾灭妻的老东西再复刻一把了!
宋云曦笑得柔和,双目却是冰冷的,“既然如此,这私库也不必换钥匙了——”
闻言,老夫人这一口气还没松开,便听见她继续道:
“孙女直接换了锁便是。”
老夫人目光一沉,手中的檀香木珠瞬间散开落地,她飞速敛去面上阴狠怒容。
“也好,免得届时再丢了什么东西,传出去说我们堂堂侯府竟连商户之女的嫁妆都瞧得上眼!”
宋云曦懒得听她嘴硬,假意关切道:“孙女见这落地的小叶紫檀珠子竟还是母亲嫁妆,至今已有十六个年头了……”
“祖母对母亲当真一片慈心,时刻记挂,如今丝线既然老化,那孙女改日便寻一串品质更好的檀木串送您。”
老东西。
瞧不上眼还戴十六年?
受用了还敢出言侮辱,不要脸至极!
众人瞧着宋云曦的表情,一时神色各异。
这大姑娘平时规规矩矩,如今说这话,倒叫人不好分辨她这是在讥讽老夫人,还是说真心话了……
纵老夫人养气功夫深,此刻也气得憋不住,脸色铁青却无处发作。
宋云曦见状,眼底满是嘲弄,前世她在侯府规矩用心,换来了这满府的欺诈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