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心里暗自叫苦,生怕宋云曦这看似柔弱的手一个不稳,那锋利的刀刃就会割破自己的喉咙。
宋云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满是彻骨的寒意。
“曹大人要小心啊,本郡主身娇体弱的,这把刀拿起来都费劲,要是不小心伤了曹大人,可不要怪本郡主。”
“宋云曦!你这是干什么!给本宫放下!”
柳凝差点尖叫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宋云曦竟如此大胆,直接拿刀威胁朝廷命官,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太后娘娘莫不是年纪大了,忘了我已经改了姓了,叫萧云曦,太后可别再叫错了!”
宋云曦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柳凝刚想呵斥几句,一抬头,却对上了萧凛珩那冰冷如霜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曹大人身旁的仵作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仵作被看得有些发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地指着宋云曦手上的刀,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刀不对!”
柳凝心中一咯噔,立马察觉不对。
恨不得立刻让人堵住这仵作的嘴。
“哦?哪里不对?说不出来,我可是第一个要拿你来试刀。”
宋云曦眼神一冷,手中的刀又往仵作脖子上凑近了几分。
仵作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哭出声来,可还是硬着头皮,指着刀和尸体说道:“两位公子的伤口是一寸宽的利器造成的,这把刀约莫两寸,虽然能砍断脖子,但与胸口的致命伤不一致,所以凶器并不是这把刀。而且这把刀如果砍了人骨,刀刃不会如此整齐,毫无损伤。”
仵作的一番话,证明了宋云曦的清白。
可宋云曦并没有就此放下刀,她目光如电,紧紧盯着仵作:“既然如此,好好瞧瞧,这把刀是出自哪里?”
柳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特别是宋云曦的这句话,差点让她直接站起身来。
“这刀……这刀是……”
仵作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把刀,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离得近,自然能感受到这刀的材质非同寻常,用手轻轻一摸,他已经知道这刀出自何处。
仵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正前方,却对上了两张阴沉得可怕的脸,吓得他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宋云曦冷哼一声,将刀狠狠地往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脚下一扔,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剩下的交给你们了,也不知是谁拿着宫中锻造的刀来陷害本郡主,这人定会遭报应——不得好死。”
后面四个字从她嘴里一字一顿地蹦出来,仿佛带着地狱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她并没有看向萧珣和柳凝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心里都清楚,这事肯定与上头的其中一位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碍于皇家颜面,此事恐怕只能就此作罢。
果然,萧珣开口了。
他心里也清楚,再查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好。
“此事看来另有其人,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你们二人好好彻查一番,等回宫,再给朕一个交代。至于两位大人,朕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萧珣简直要被柳凝的愚蠢气疯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柳凝碰上宋云曦,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做出这般蠢事。
不过,看到宋云曦撕下伪装的那一瞬间,他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恨不得立刻将宋云曦抓到自己身边。
可惜,他看了一眼萧凛珩,见对方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只好连忙压下眼里的恶意。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今天微臣的女儿被人陷害,遭受如此惊吓,所以微臣想为她求一份恩典,也好安抚她。”
萧凛珩语气中满是对女儿的关切与担忧,让人听了动容。
众人听后,纷纷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出,谁也不敢去看太后和皇上的脸色。
“准。”
萧珣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上那虚假的笑容也几乎维持不住了。
宋云曦见状,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至于曹大人和武大人,皇上都已经发话了,他们哪敢再多言。
更何况此事明显涉及到皇室争斗,为了明哲保身,他们也只能无奈作罢。
至于儿子被杀的仇恨和悲愤,他们也只能暗自咽下,自我安慰自己正值壮年,府中妻妾成群,再生便是了。
今天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都不敢出去乱说。
但经此一事,众人对宋云曦和萧凛珩的印象大为改观。
特别是萧凛珩,没想到他竟如此宠爱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女儿,将宋云曦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呵护。
因为这件事情,祭祀也被推迟了一些。
好在第二天的事情本就不多,一天结束后,宋云曦一回到住处,就看到萧凛珩独自在等她。
屋子里放着两个箱子,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皇上送过来的。”
萧凛珩指了指箱子,神色平静地说道。
宋云曦打开箱子一瞧,只见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璀璨夺目。
她无所谓地又盖上了盖子。
“今日这招太险,”萧凛珩微微皱眉,一脸担忧地说道,“若不是那仵作及时发现不对劲,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父亲放心,今天的每一步,女儿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