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才得来的小玩意儿,想着下回再送给宋云曦。
礼多人不怪嘛。
厂卫瞧见燕九心情不错,却还是“扑通”一声先跪下,闭着眼睛心一横。
“督主,小的看见广安侯府的宋娘子跟镇国公苏扬一道从酒楼出来,镇国公看向宋娘子的眼神很不对。”
燕九的表情分明没变,然而气势却一下阴冷了起来。
“如何不对?”
“……比您看宋娘子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娘子什么态度?”
厂卫心跳愈发快,但不得不说。
“温柔可人,似、似眉眼含情。”
只听“啪”地一声。
燕九猛地一攥拳,手中的玉佩应声而碎,那温润的玉成了屑,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的眸子瞬间黑沉下来,仿若暴风雨前的墨云压境。
一个见不得光的臭老鼠、一个没脸没皮的六品小官儿。
进一趟宫皇帝要她,国舅惦记——如今又来一个镇国公!
燕九心中那股酸涩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仿若要将他溺毙其中。
这个宋云曦,到底要招惹多少男人才算完?
第116章 思春少男燕九
燕九沉默了半晌,虑舟才开口。
“集结人手,本督,要去广安侯府。”
那厂卫迟疑抬头,督主一向都是暗地去见,如今怎么大张旗鼓了?
他问:“敢问督主,咱们……什么由头去?”
“广安侯府窝藏反贼。”
燕九“腾”地起身,甩袖大步朝外走,背影透着肃杀之气。
宋云曦啊宋云曦,你都能给镇国公那年纪堪当你爹的人好脸色,却屡屡拿我的把柄威胁我,不肯给我半分好脸色。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广安侯府大门前,来往行人几乎都清空了,不敢从此处走过去。
宋云曦正在侯府内堂,与折儿核对账目。
静谧的空气里,唯有算盘珠子清脆的声响。
突然,家丁匆匆来报,“表姑娘,不好了!内行厂厂督带着一众厂卫过来了!”
宋云曦心头一紧。
拦是拦不住的,只能面对。
于是宋云曦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还不等她走到门口,却已经听到厂卫纷杂的脚步声了。
她抬眸望向影壁,目光冷峻。
很快,影壁后便有人走了进来。
领头便是燕九。
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地站在侯府庭院之中,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内行厂服饰的侍卫,个个面色冷峻,气势汹汹,给广安侯府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燕九眼神阴鸷,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在庭院中站定后,目光如炬,眼神阴鸷,死死地锁住宋云曦的方向。
宋云曦亦是站定,直面燕九。
她眼神冰冷地直视燕九,朱唇轻启,冷冷问道:“燕提督,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要踏平我这广安侯府?”
燕九瞧着宋云曦这副镇定自若又冷酷的模样,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仿若浇了热油的烈火。
他皮笑肉不笑,“宋娘子,有人密报广安侯府窝藏反贼,本督职责所在,不得不前来搜查。”
宋云曦一听,心中顿感蹊跷,平日里燕九虽行事乖张、言语时常戏谑,却也从未这般毫无顾忌地大张旗鼓。
是真有人密报?
难不成是奔着宋宏业和孙静娴来的?
宋云曦想了想,还真没从记忆里找到这娘俩在京中有什么交好的又能有这般本事的勋贵。
既然如此,就是燕九故意找麻烦了!
看来是这段时日,没空顾得上找他麻烦,倒是叫他蠢蠢欲动了。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恼怒,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这借口找得未免也太牵强了些,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来找茬的吧?”
燕九缓慢抬起眼睫毛,看着宋云曦道:“那宋娘子倒是说说,本督为何要故意找茬?”
“我怎知你发什么疯?”
宋云曦见他一脸轻慢,心中莫名其妙恼怒更甚,语气愈发冰冷。
“燕九,你还真当自己手握生杀大权,能在这京城横着走了?我倒要看看,你今日仅凭这莫须有的罪名,就敢如此大动干戈,到头来怎么跟皇上交代!会不会丢了你那好不容易积攒的威名!”
燕九脚步微微一顿,望着宋云曦气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微颤的指尖,心中竟莫名一软。
是做得过了?
燕九定了定心,直言道:“宋娘子,你若心中无鬼,何必阻拦?还是说,你与镇国公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本督搜出来?”
宋云曦听闻此言,眼中的恼怒顿消。
原来是知晓了她今日与镇国公见面的事。
不过这也正常,满京城无处没有内行厂的鹰犬。
况且她今日做派,本就不怕被人看见,只是先引来的是燕九——还是挺让宋云曦惊讶的。
“我能有什么秘密?是不如你这阉狗多的!”
“宋云曦!你分明知道本督的心思,还偏去找那些男人——”
她并未急于解释,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神轻蔑地直视燕九。
故意道:“你这么在意我和镇国公如何?怕我真攀了高枝,把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甩得远远的?
“你有这闲工夫在这儿胡言乱语、无端猜忌,不如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看看配不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燕九被她这般直白又刺激的话语噎住,气极反笑。
“本督怕你攀了高枝儿?要弄倒镇国公,于本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