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走近之后,却敏锐地察觉到,这房里除了烟雾的刺鼻味道之外,竟还隐隐夹杂着屎尿的恶臭气味!
宋云曦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嫌恶的神情。
她也顾不上其他,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逐一打开,这才在窗口那张梨花木椅子上安然坐下,开口说道:“堂堂广安侯,竟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她的声音清冷,充斥着讥讽,在这寂静无声的卧房中悠悠回荡。
宋宏业听到这声音,身躯猛地一震,仿佛直到此刻都还未弄清楚宋云曦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似才刚刚发觉她的到来一般!
他缓缓抬眼,瞧见宋云曦那冰冷如霜的面容,嘴唇微微颤抖着,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怎回来了?”
言语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惶失措。
宋云曦冷笑:“我还姓宋,这广安侯府我为何不能回?”
说罢,目光含讽看着他。
宋宏业顿时屈辱极了——她甚至连柳项楚的种都不是,谁知道她是程秀颖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他瞪大双眼,怒目而视,试图撑起身躯维持毫不存在的威严,喝道:“你莫要在此放肆!这侯府还是我说了算,你一个野种,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宋云曦却丝毫不惧,反而松弛地朝后一靠,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恨意更甚。
“你还以为自己是昔日的侯爷吗?瞧瞧你如今的处境,我真不知你脸皮怎么会这么厚的。”
宋云曦嘲讽道,直往宋宏业的痛处戳去。
宋宏业被她的气势所迫,下身的伤痛也在此时发作,他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我的处境……”
宋宏业愤怒的神情开始动摇,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宋云曦竟然知道!
那岂不是说明,他如今这个下场,是宋云曦安排的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宏业心里头就涌起一股寒意,直冲脑门儿。
恨!
冲天的怨气在宋宏业脸上浮现,可是随即,他颓然起来。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往日的权势,没了健康的身体,连个能在身边照顾的忠仆都没有,还能拿什么和宋云曦抗衡?
宋宏业无力地说道:“你已经把我作为男人最宝贵的东西都拿走了,我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后代了,还不满意?竟然还跑回侯府,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见他这话,宋云曦先是一愣,随即瞬间反应过来。
宋宏业的意思是,他被阉了?
刹那间,宋云曦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卧房里回荡着。
畅快淋漓!
原来三哥当真彻底地执行了自己的要求,他不仅仅把宋宏业已有的后代给判了死刑,还把他未来可能会有孩子的希望也给彻底地斩断了!
往日所受的那些委屈、那些痛苦,仿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些许慰藉。
第90章 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宋宏业看着宋云曦肆意的笑,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可他如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用凶狠的眼神看向宋云曦。
可宋云曦看着他的凶狠竟然觉得十分滑稽!
果然,当人强大了,面对别人的恶意都觉得有趣了。
“看我做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吗?宋宏业,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与你母亲孙静娴是如何对待我和母亲的?”
宋云曦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我母亲嫁入侯府,皆是因为与孙静娴一同外出求神拜佛,只为求你能入她的房,为侯府延续香火。若不是你沉迷于薛姨娘的温柔乡,对我母亲不闻不问,她又怎会遇上那等意外?
“那些年,在这侯府之中,我们母女的地位竟卑微到连一个区区下人都敢肆意地甩脸色!府中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靠着我母亲的嫁妆苦苦支撑?
“可即便如此,我们的生活竟还比不上薛姨娘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而你呢?你整日在你的莺莺燕燕中逍遥快活,对我们母女的艰难处境视而不见,甚至放任那些下人对我们肆意欺凌。
“就算我并非你亲生骨肉,可我母亲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侯府的正妻!你心安理得地挥霍着她的嫁妆,却吝啬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只想榨干她的价值,难道就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般报应吗?”
宋云曦的一番话,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宋宏业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刻意遗忘的过往,此刻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试图辩解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宋云曦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宋宏业走近,压迫力十足。
“你以为你失去了生育能力就是最惨的吗?不,这只是开始。”
宋宏业惊恐地看着宋云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曾经不可一世的侯爷如今却像一只受惊的老鼠。
“你、你还想怎样?”
宋云曦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都离你而去,就像当年你对我和母亲做的那样。你的侯府,你的地位,你的财富,都将化为乌有。”
宋宏业满脸痛苦之色,扭曲的五官诉说着他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我对你又做过什么?最多是不闻不问,何曾虐待过你?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孩子,我还能将你养大,给你侯府嫡女的名分,你该感恩我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