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贸然叫御医,御医一来,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只能请母亲过来拿主意。
大长公主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眼下一片黧黑,面色慌张且憔悴。
可她人还未到珍璃郡主的院子,便被太后身边的春禧姑姑截住了。
春禧姑姑行了个礼,冷冷道:“大长公主殿下,太后接到密报称珍璃郡主昨夜秽乱宫闱,特命奴婢请珍璃郡主入宫解释。”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左右,待左右退下后,两步踏到春禧姑姑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姑姑,你这嘴巴不会说话,本宫替你缝了如何?”
春禧姑姑丝毫不惧威胁,趾高气扬地道:“殿下,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若殿下有什么问题,请入宫与太后分说,不必在奴婢面前逞威风。”
“太后念在一家人的份上,这才私下请殿下与郡主入宫,待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必定还郡主一个公道,以免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反而将郡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到时候郡主身败名裂不说,皇家的颜面也会扫地,那时,可不是如今这么好说话了,还请殿下尽快带珍璃郡主入宫,太后说了,若是奴婢请不动郡主,她会让福王殿下来请,直接把郡主请到宗正司。”
大长公主动了怒,脸色煞白,接着,她的心中的忧焚变为激怒,她忽然满脸绯红,一直红到了颈部,两眼盯住了春禧姑姑:“密报?拿密报遮羞是么?”
大长公主积年沉淀的气势,登时把春禧姑姑吓了一跳,春禧姑姑惊惧抬眸,只见那双盯着自己狭长的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几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殿下,您这是何意?”春禧姑姑已是浑身发抖,她看着大长公主,不由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强装镇定地道。
大长公主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步步逼近春禧姑姑:“本宫就问你一遍,太后今日是不是非得让我儿入宫不可?”
春禧姑姑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了下去,可是她谨记太后的吩咐,颤声道:“殿下,郡主非入宫不可,殿下若是阻拦,那太后只好大开宗正司了!”
“若是郡主没做过,又何惧入宫见太后?殿下如此阻拦,不得不让奴婢怀疑,郡主果真做了丢尽皇家颜面之……”
“啪!”春禧姑姑的脸,登时捱了大长公主一巴掌,这巴掌用尽大长公主的力气,直将她一掌甩在了地上。
春禧姑姑吐了口血水,里头躺着半颗断了的牙齿。
大长公主不等她起身,一脚蹬在她脸上,语气冰冷地道:“本宫会打人的时候,你还只是一团肉,你少拿鸡毛当令箭,在本宫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一条狗而已,就算是太后养的狗,你也不配在本宫面前狂吠!”
春禧姑姑带来的内侍连忙来扶她,声音尖锐地道:“大长公主殿下,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大长公主一脚踹在春禧姑姑的脸上,冷声道:“扶着你们的狗在本宫的府门口等着,本宫准备一下,便带珍璃随你们一同入宫。”
这一趟,她本可以替女儿挡下的,但因为这无法控制的一巴掌,反倒让她没了拒绝的机会。
第862章 唤了她的闺名
打了一个奴才事小,违抗懿旨并打了传旨的奴才,那事情就大条了,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都非入宫不可,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至于让太后抓住她的把柄。
大长公主将那断了的指甲扯/下,命人去准备两顶软轿,然后让沈景言把府里珍藏的救命药给珍璃郡主服下,确保珍璃郡主不至让发烧毁了身子,接着让沈景言将换好衣裳的珍璃郡主抱进了软轿。
临行前,大长公主一脸决然:“阿叡,随你父亲去请福王,淇王,以及风相等人……请他们入宫主持公道,如若太后欺人太甚,那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她拉进地狱!”
沈景言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推着驸马,去请宗亲与大臣。
他们最先去的,是淇王府上。
长孙焘接到消息,披风往身上一披,一句话都来不及解释,便慌张地往外走。
陆明瑜鲜少看到他如此惶急的模样,小跑着追了上去:“昭华,怎么了?”
长孙焘握着她的双臂,认真地道:“晏晏,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陆明瑜哪能不担心,握住他的手问道:“究竟怎么了?”
长孙焘只得告诉她:“珍璃出事了!”
陆明瑜当机立断:“我也去!”
长孙焘见她坚决,也只能依她:“如此,也好,带上陆溪姑姑。”
陆明瑜让陆溪取来披风与脂粉,随长孙焘匆匆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她让陆溪将她的脸与唇都用脂粉涂白,做成憔悴的模样。
“怎么回事?”她问。
长孙焘喉结动了动,道:“玉贞给珍璃下药,却不料被兄长给误食了,而珍璃为了救兄长,牺牲了自己的清白。”
“昨日我已将相关涉事人等悄悄处置了,想着等珍璃缓过来再跟玉贞算总账。却不曾想那玉贞丧心病狂,竟敢主动将此事挑出来,而今太后已派人去宣珍璃入宫问罪。”
“大长公主与珍璃先一步入宫了,景言正与驸马四下奔走,请宗亲和大臣入宫,瞧这阵仗,大长公主已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兄长没事吧?”陆明瑜来不及责怪长孙焘为何不早说,连忙问陆明邕的情况。
长孙焘道:“没事,珍璃替他解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因为珍璃不想兄长知晓是她救的兄长,请求我将此事保密,所以我没有把兄长带出宫,以免被兄长察觉实情。你且放心,那是一处密室,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