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邕按照风先生吩咐的,分别去安排了,风先生领着三位皇子,来到了紫宸宫内,趁三位皇子送嘉佑帝最后一程时,将三位皇子软禁在紫宸宫。
太后那边,接到陆明邕的消息后,给众嫔妃喂下蒙/汗药,把一众妃嫔药翻在地。
她高坐凤椅之上,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颓然地望着身侧八宝琉璃宫灯,浑浊的双目,流下白发人送黑发人苦涩的眼泪。
风先生派人去请皇室宗亲,很快由福王为首的众亲王郡王,挤满了承明殿内。
风先生先是对福王三叩首,声泪俱下地道:“陛下,驾崩了!”
众人/大惊失色:“驾崩了?怎么会?边关战火未歇,陛下此时驾崩,恐怕朝野会生乱子!”
福王扶起风先生,捋了捋胡子,道:“风相叫我等前来,必定有要事相商,还请相爷但说无妨。”
风先生尚未开口,嘉佑帝的堂弟,燕王殿下咄咄逼人地问道:“陛下驾崩这么大的事,丧钟都未敲响,风相你是何居心?另外,前不久皇兄还上朝替陆家平反,那时精神尚可,怎么忽然驾崩?该不会是被谋害的吧!”
“燕王,你住嘴!”福王淡淡道,相当于宗族之长的他,威严天成,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
燕王不服:“皇爷爷……”
一向慈蔼绵软的福王,此时展露他的雷霆手段,只听他掷地有声地道:“司药房关于陛下的记录,早已送到本王手中,自那次陛下太极殿吐血始,陛下的身体早就不行了,上朝为陆家平反时,已显油尽灯枯之像,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
“都把嘴给本王闭上,听风相怎么说,要是谁敢心生不轨,趁陛下崩逝想要浑水摸鱼,别怪本王打断他的手脚,逐出宗谱。”
在大秦,辈分意味着威望,福王身为一族之长,在宗亲面前说话如同圣旨,众人都噤声了。
风先生这才慢悠悠地道:“福王,臣就实话实说了,陛下忽然驾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臣今日请众位过来,也是商量拥立新帝一事。朝中列公已被麒麟卫控制了,他们不便到此,还请诸位王爷商量个章程,定夺个主意。”
燕王他又沉不住气了:“风相,瞧你干的什么好事!陛下驾崩未留下遗诏,新帝人选该是满朝文武之事,你倒好,把满朝文武给拘了,这怎么商量?难道新帝由谁当,就让我等决定?!”
风相不慌不忙地道:“回燕王殿下,臣正是这个意思。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扬州水患带来的损失还未弥补,此时朝中不宜再起任何动荡,是以臣干脆把列公都给拘了,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福王道:“特殊时期,这是最好的办法,让众臣来决定谁为新君,本王觉得不妥,你看他们都与众皇子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不能让拥立新帝,成为他们假公济私的由头。再说了,这虽然是国家大事,但也是长孙家自个儿的事,轮得到他外人置喙么?”
第751章 宫变前夕二
风先生猛砸一下掌心:“所以说很难办。眼下太子刚被废黜,若立他为新帝,恐怕难以服众,臣唯恐我等会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说陛下尸骨未寒,不该这么快就违逆他的意愿。”
“二皇子资质还行,可萧贵妃在宫中霸宠多年,很有自己的势力,齐国公在前朝经营,麾下门客党羽无数,要是二皇子登位,外戚的势力恐怕会盖过宗族。”
“至于三皇子,人倒是个好的,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后家,可他这副身体?不行啊!当圣上的,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七八个时辰都要批奏折,熬个一两年能不能保住性命另说。”
“其余的两位皇子,臣根本没有考虑的意思,不占嫡也不占长,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贤能之辈也就罢了,可还只是个娃娃,牙都没长齐,能看得出什么好坏。”
“总不能先搞个摄政王先摄他几年政,最后在还政于他吧?眼下这堆烂摊子,娃娃和摄政王可搞不定。”
提到摄政王,众王爷都有些意动,唯有福王不冷不热地道:“要选摄政王,也只有淇王可担大任,你们就别见利起义了,这事行不通。”
皇帝谁不想做?虽然是在商量着来,挑选合适的人选,但除了福王以外,众王都在盘算着怎么做才对自己更有利?皇位够不着,难道还不许分一杯羹?
是以,众人争得面红耳赤。
风先生把话题挑起来后,他抱着手闭上了眼,仿佛陷入沉思,实则在等时间过去——只要陆明邕安排好一切,谁做皇帝,这些王爷们的意见还有用么?
争吧!
最好争得脸红脖子粗,也无法争出个结果。
清宁宫。
众妃都在昏睡,但这禁闭的宫禁,却迎来两个意料之外的人——长公主,还有她的驸马沈清辞。
太后正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脑袋,看得出她心力交瘁,但却没敢为新丧的儿子流一滴泪。
她若倒下,这偌大的后宫谁来镇着?
见长公主推着驸马进来,她徐徐扬起眼皮,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长公主没有说话,驸马却回话了:“太后,儿臣受风相之托,前来母后这里送信。”
“风相?”太后的表情没有任何诧异,二十多岁就拜相的宰执之才,应付这种事绰绰有余,她关心的是,风相支持谁,“他要递什么信给哀家?”
驸马眉目疏朗,如谦谦君子般温润如玉,哪怕身体残缺,也依旧风度翩翩,当年探花郎的风采依旧未减半分。
他不疾不徐地道:“不瞒太后,陛下派儿臣与慎王前去起复风相前,风相曾遭受一次惊心动魄的暗杀,是淇王妃不远千里赶来救了风相一命,风相心底,自然是支持淇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