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朝中新贵的越国公,正三品的卫指挥使。
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定北侯,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
从爵位上来说,定北侯要给越国公让路。
从职位上来说,指挥使要给镇国大将军让路。
卫殊他硬刚吗?并没有。
他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牵马走到一旁,给定北侯让路。
定北侯得意的笑刚刚扬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加上路边的人指指点点,他瞬间就明白了。
卫殊在坑他!
试想一下,卫殊这个煞神,二殿下都敢往死里打,怎么在自己面前就犯怂了呢?他要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卫殊的让路,那皇帝怎么想?
这不明摆着告诉皇帝他娇纵跋扈!竟连国公爷都不放在眼里?
意识到卫殊在坑他,而且他还险些中计,定北侯怒了,怒不可遏!
“卫殊!”他咆哮,“你什么意思?!”
卫殊面露疑惑:“嗯?”
定北侯气急败坏地走下马车,气势汹汹地冲到卫殊面前:“狗东西!你怎么回事?本侯你都敢陷害!本侯披上战甲为国家效力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竟敢在本侯面前耍心眼,你真是不自量力。”
卫殊笑了,他有些控制不住,用拳头遮住唇鼻,好半天才忍住,他道:“你不是已经中计了么?定北侯,你总是那么愚蠢的自信!蠢而不自知。”
他要的就是定北侯被激怒,所以定北侯可不就中计了?
“竖子!敢尔!”定北侯怒不可遏,拎起马鞭就往卫殊身上抽去,“你这没家教的竖子,本侯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卫殊让他一鞭子,可他仍旧不依不饶,鞭鞭朝着卫殊的要害甩去。
这种情况下,卫殊不还手势必要吃亏。
于是,卫殊出手了。
不出则已,一出惊人。
他握住甩下来的鞭子,也不用刀剑,就这么把定北侯拉到自己面前,一拳甩在定北侯的鼻梁上。
待定北侯再抬头时,鼻子鲜血淋漓,鼻梁骨已被打断。
“定北侯,还要闹么?这满大街都是人!你我都是朝廷大员,这样当街斗殴未免有失/身份,要不停手?”
定北侯恼羞成怒:“本侯用不着你这黄毛小子教训!今日/本侯就要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定北侯猛力甩了一拳,结果却被卫殊握住拳头。
“咔嚓”一声,定北侯右手直接被拧断。
“砰!”卫殊接着甩下一拳,定北侯的嘴里,瞬间飞出几颗牙齿。
卫殊并没有放过他,用力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把他踹飞老远,在地上滑行许久,撞到路边的石柱上口吐鲜血。
“都说停手!你没听见么?!”卫殊居高临下,朝着如狗般匍匐在地上的定北侯,面庞冷峻。
“定北侯,本官有教养,所以才没有与你计较,但你欺人太甚,不仅辱及本官先人,还当先动手,实在令人不齿!”
“镇国将军,封疆大吏,不思为天子保家卫国,恩养百姓,整日如同一只好斗的大公鸡,到处惹是生非,仗着手握兵权就学那螃蟹横着走路!”
“上,你对不起陛下的恩情,对不起祖宗先人,下,你对不起这一身官袍,对不起黎民百姓!”
“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本官要是你,就把这脑袋塞进裤裆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以免出来丢人现眼!”
卫殊说完,把鞭子扔到地上,上马离开了,留下定北侯如同狗一样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卫殊看向躲在人群中的虞家老二,幽幽笑了。
这个世上,胆敢欺到瑜儿头上的,他必十倍讨回,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第695章 为什么偏偏不是朕?
众人对此事的议论,很快就盖过卫殊和二皇子搞断袖的消息。
御史们以为自己总算抓住卫殊的小辫子,在翌日上朝时,于大殿之上唾沫横飞地弹劾,列出卫殊上百条罪状,义愤填膺地念出来。
嘉佑帝撑着脑袋听完,只问了御史几句。
“谁先动的手?”
“定北侯。”
“你看,明明是定北侯先动手,结果打不过朕的卫殊,大秦有哪条律例规定,错的一方因为打输了就变成对的一方么?还是爱卿你这样认为?”
朕的卫殊……
此御史卒。
嘉佑帝又问卢御史:“爱卿,身为臣子是不是应当为朕恩养百姓?是不是应当恪尽己责?敢问爱卿,卫殊他哪句话说错了?”
卢御史卒。
于是,卫殊在嘉佑帝明晃晃的撑腰下,他把定北侯打伤一事不仅没有收到惩罚,反而得到了褒奖。
于是,朝中都知道皇帝的心偏到卫殊身上了,便再不敢多嘴一句,哪怕是嘴最贱的御史们,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卫殊。
风相抱着玉圭,列于文武百官前面轻阖双眼,默不作声,自然也看不到其他官员频频使向他的眼色。
太子长孙翊皱着眉头,看向卫殊的眼神里,除了警惕,还隐藏着一丝妒忌。
下朝后,嘉佑帝把卫殊留下来,二人一同走向承明殿。
“卫殊,这次做的虽然嚣张了一点,但你算是帮朕出了口恶气,定北侯府手握兵权,倒是把他们养得嚣张跋扈,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卫殊没有回话,静静地听着嘉佑帝说。
嘉佑帝经过一棵树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那棵叶子将黄的树发呆。
许久,他才道:“卫殊,你说朕一路厮杀,最终登上帝位,朕立于百万生命之上,朕得到了什么?”
卫殊淡淡道:“权力,以及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