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我就立即挟恩威胁以求报,让他男扮女装做我夫人,陪我回家应付祖父母,和那些个乌眼鸡似的天天盯着我们的姨娘。”
“等我把几个不安分的庶兄弟处理了,牢牢握住掌家之权时,再放他离开。他要是不离开也成,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正好凑一对,这样娘你也就不用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妇人还是不大放心:“可他身份不明,可不是什么坏人吧?”
阿绥摸摸下巴思索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定是被哪家楚馆逼良为娼的苦命人,为保清白之身他不惜自杀,但因为鸨母看中他的姿色,舍不得让这棵摇钱树就这么死了,所以给他服下灵丹妙药吊住性命,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没有逃出虎口,因不想面对凄风苦雨的未来,只得趁人不注意跳进水里再次寻死……啊,真是太可怜了!”
妇人瞠目结舌:“可、可以这样说吗?阿绥,你会不会想多了?”
阿绥斩钉截铁地道:“这么命苦的人,既然让本公子救下,就说明他与本公子有缘,本公子一定会对他好的。”
妇人无可奈何:“阿绥,虽然娘觉得你这主意不行,但也别无他法,等他醒了,你要好好与他说,不管是钱财还是人脉,只要他能够帮我们,条件不过分都可以答应他。”
阿绥笑吟吟地道:“知道了,娘,等我与他谈妥了,我们就给他弄个您的娘家侄女身份,选个日子就和他完婚。”
妇人担忧道:“就怕他不同意。”
阿绥立即道:“怎么可能不同意?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难道他不该以身相许么?就这么决定了,娘,您本就晕船,别说那么多话,快回房休息去。”
妇人起身:“既然你心有成算,那娘就不唠叨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小心着点他。”
阿绥道:“知道了,娘,您放心吧!”
妇人走后,阿绥把剑拔起,握在手里用帕子仔细擦着。
她唤作南宫绥绥,今年不过十八芳龄,是北方巨贾南宫家的家主,母亲则是南方苏姓富商之女,当年两家为了生意索性决定联姻,只可惜苏氏迟迟未有身孕。
好不容易怀上了,却是个女子,为了应付严苛的公公,刻薄的婆母,还有一个赛一个比猪都能生的小妾,苏氏只得买通接生婆,谎称生下的是个小公子。
这也导致南宫绥绥从出生以来的悲剧——明明是个女儿家,却被寄予厚望,被逼着向男子一样去承担责任,从未享受过女儿家被呵护在手心的感觉。
好在她很争气,力压一众庶兄弟,在十六岁时成为了南宫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只是年纪到了,家里头就张罗着她的亲事,她一个女子,总不能娶妻生子,被催得没办法了,只好借着探亲的名义来到南方,正好扬州不太平,她还可以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顺道做点兵器生意。
回程路上,恰好遇见漂在江心顺流而下的谢韫,用竹竿把人挑起来一看,我滴个神,生了一副好相貌,关键还是个男的。
于是她便打起让谢韫男扮女装做她媳妇的主意,这样她也就不用祸害无辜女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法一生,她便救下了谢韫,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谢韫神经一直绷着,从未放松下来,所以刚喝下药不久,人便清醒了过来。
眼睛这才睁开,便被一道冷芒刺得眼睛深疼,察觉到危险的他,刚想杀对方个措手不及,接着便听见“铿”一声兵器没入木板的声响,一张英姿飒爽的脸在眼前放大。
“姑娘,你醒啦?”
第627章 这人一点也不简单
“姑娘?”谢韫一怔,周身的杀意也随之被卸去,取而代之的是腹部钻心的疼,他连忙用手捂住,盯着眼前的南宫绥绥,“什么姑娘?”
南宫绥绥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边,也没有解释这“姑娘”是什么意思,直接切入主题:“是我把你从江里捞起来的,所以我决定让你以身相许,做我的夫人。”
“夫人?”谢韫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男子一眼,见他连头发丝都充满了认真,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承蒙公子相救,在下一定会报答公子,只是公子知道在下是个男人,对么?”
“对。”南宫绥绥毫不犹豫地答了,她搓搓手,略显紧张与难为情,“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喜欢男人,但是家里头传统得很,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实在苦恼。”
“正好你生了一副好相貌,穿上女装理应不会被识破,所以我决定让你成为我的夫人,我要表达的意思,你懂吗?”
谢韫警惕地看着她:“在下不喜欢男人,还请公子不要强人所难。”
“哐当”一声,一把剑就扔到了谢韫面前,南宫绥绥仍旧在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多少虚假与危险,只有她自己知晓。
“不要跟我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不从,拿起刀往脖子上一抹,把我救下来的命还给我便是。”
“你要是还想活着,就乖乖养伤,等伤好了,就老老实实地穿着凤冠霞帔和老子拜堂成亲。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谢韫捂着肚子,苍白的脸上渐渐发红,屈/辱到极致的他,抖着手摸上那把剑,却许久都没有拿起来。
任务没完成,他还不能死。
他暗暗运功,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内力都被锁了,愤怒地看向南宫绥绥:“你……!”
南宫绥绥捡起剑往身后一丢,满意地笑了:“这么说来,你是想通了。我劝你还是把心收一收,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