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脖子一缩,接着竹枝便被递到了手中,诧异抬起的眸子里,落下王妃温柔的笑脸。
“阿六,王爷就交给你看着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你也让他跪稳了,等我消气才叫起来。”
虞清欢望着垂头丧气,一脸知错的长孙焘,咬牙道:“陛下赐婚那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嘴上说是因为怕我生气所以不敢说,但其实是不相信我吧?要是相信我,就该老老实实地交代,有什么事一起面对。”
“无论是瞒着我打算自己一个人解决,还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找合适的时机提出,对我来说那都是自私!只有自私的人才会考虑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心安,才能少受惩罚,但却不会考虑不被信任的对方会怎么难过!”
虞清欢拍了拍阿六的肩膀:“看好了,否则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告诉王爷。听我的还是听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六把竹枝条拽得紧紧的:“王妃,属下决不辱使命,请您放心,属下一定把王爷看得牢牢的!”
虞清欢冷哼一声,抱着手走了。
长孙焘漫不经心地看了阿六一眼:“阿六,你干了什么好事?与王妃生气有关么?嗯?”
阿六一吞唾沫,脖子一缩,握紧竹枝装鹌鹑——不能背叛王妃,否则王爷会更快要了他的小命。
“零。”话音刚落,虞清欢消失的方向,飘出一道影子。
阿六看到他,脸色变得尤为惨白。结果就像阿六所料般,零把阿六送错信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硬着头皮看向主子,见主子笑得温柔又灿烂:“原来,是你小子害得本王跪在这里啊,想好怎么死了么?”
第557章 我知道错了
阿六心都要跳出来,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到青翠的竹枝时,忽然有了底气:“主子,属下可是奉了王妃之命看守您的,要是您这时候惩罚属下,王妃会以为您不知悔改,难道您想跪在这里风化成望妻石么?”
长孙焘没有再搭理阿六,他抚了抚膝盖:“啊……女人心,海底针呐,说得那么温柔那么深明大义,本王的一颗心都被捂化了,刚刚感动得一塌糊涂,翻脸就不认人,叫本王罚跪,受那皮肉之苦。”
阿六低低“切”了一声,却被长孙焘听到了。
“嗯?要是没有解决方法,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发出任何声音。”长孙焘冷冷道,“零,烧根火钳子,要是阿六说不出中听的话,就把他嗓子给捅哑。”
阿六握紧竹枝,在不背叛王妃让他看紧王爷的命令的同时,还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分析了王爷的处境:“王爷,王妃生气的点,并非您这张脸惹上白小三那事,所以王妃初见您的时候,才没有生气。”
长孙焘抱手沉吟:“似乎是这么回事。”
阿六又道:“王妃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生气是因为您不信任她,没有将赐婚圣旨一事立即告诉她,这在她看来,这就是您根本不相信她信任着您。王爷,认错也要用对方法,不然跪钉子也是自找的。”
嘴上这么说,阿六却在腹诽:不听阿六言,吃亏在眼前,王爷您可长点心吧!
长孙焘很认真地想了想:“你小子,说话还算中听,这次就饶过你。”
阿六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了主子冤枉索命般的声音:“等回了京城,就把你配给娇娇,以感谢你为本王排忧解难,要不是你,本王还想不通王妃为什么生气,所以你值得像本王一样拥有个好媳妇。”
阿六想到马房那脸比他屁/股还要大的娇娇,绝望地道:“主子,您还是杀了属下吧!”
长孙焘心情分外愉快,他低声吩咐:“零,去守着她,可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零点点头:“主子,属下一直有一事不明。”
长孙焘道:“何事?”
零道:“属下一直以来,都被您当作最后一道保命屏障,所以不在您生死关头,绝不会出现,以免暴露了被敌人拿住。但……属下不懂,怎么才叫不让王妃受到伤害?怎么才算王妃受到伤害?”
长孙焘道:“无论是她伤心了难过了,还是有人想要袭击她,这些都算伤害,哪怕是她手指被割伤一小条伤口,你也要确认那是不是来自他人的恶意,是否会引起更大的伤害。就算是本王让她哭了,你也要站出来狠捶本王一顿。”
“属下明白。”零掩去了身形。
日头越来越大,长孙焘依旧乖巧地跪着,小王妃的惩罚,他甘之如饴。
因为这让他知道,小王妃也是在乎他的。
这种温柔的时候要人命,生气的时候也要人命的小家伙,谁能抵挡得住?
一颗心能被这小家伙化成了水,也能被这小家伙时时牵动,翻来覆去地揉/搓,或许这就是真爱吧!
淇王长孙焘此刻觉悟了!
“叔,您做的粥很好喝,可不可以教我?”虞清欢推开厨房的门,笑吟吟地看向金鸪。
就在刚才,知府大人的公子,就是风先生吩咐他回家哭的那个师兄,当真披头散发狼狈至极地回了家,抱着老祖母的腿嚎啕大哭。
祖母心疼这孙子,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在孙子的搀扶下,直接勒令知府把刺客抓起来重重治罪。
老母之命哪敢不从,知府火速点人,上山把把活人和尸体给带走了。
此时,院子里干干净净,只有被压/倒的小花小草上,才看得到昨夜战斗的痕迹。
被虞清欢夸赞厨艺,金鸪相当高兴,他笑着道:“小姐,那是干贝粥,这干贝大有文章,所以喝起来那粥才会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