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还敢狡辩!你这副骚里骚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贵妇骂骂咧咧,一张脸涨得通红,“就是你这小贱人勾引我男人!他怀里揣着你的荷包,你休想抵赖!”
说着,贵妇一把捉住小茜的手腕,捏着帕子向四周招手,扯着嗓门地喊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小贱人看起来青葱水绿的,使起狐媚手段起来半点都不含糊,把我家那口子迷得神魂颠倒,哄得那死鬼把老娘我辛辛苦苦挣的银子一点点地捧到她面前!你们评评理,这下三滥的贱人,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究竟该不该浸猪笼!”
这一幕发生时,虞清欢正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灵蝶羽翼般细细密密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这妇人,头面、衣裳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但并非现下钟鸣鼎食之家时兴的款式,丰容靓饰的脸也远远达不到精致,通身市侩的气度,这些都昭示着她并非那种整日装模作样的皇亲贵胄,想必是什么富商巨贾家的夫人。
而且她方才骂小茜的时候,根本不顾及体统,官宦贵族一般都爱面皮,就算再愤怒也不会大声说话,只有不怒而威才能显示出她们的尊贵。
所以,虞清欢很快就判断出贵妇的身份。
然而,贵妇的气愤、痛心与咬牙切齿都不像作假,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小厮身上,必然是小厮故意诱导贵妇认为小茜就是狐狸精。
想到方才抢荷包的那个小贼,原本是冲着她来的,这么说,幕后之人的目标应当是她,但却被小茜挡了一劫,只是——她结下的仇,没有人不想要她的命,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当然达不到害她的目的,兴许背后那人,只是想恶心恶心她。
思及此处,虞清欢抬眸,便瞧见贵妇带来的小厮,正时不时地往一旁雅间处瞟。
第52章 说你蠢,还真没冤枉你!
放下茶盏,虞清欢深深地望了绿猗一眼,然后蓦然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小茜面前。
贵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谁知虞清欢并没有与贵妇理论,而是声色俱厉地骂道:“你这死妮子!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竟然做出这种丧德败行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小茜百口莫辩,张惶失措,眼里蓄满了泪水:“小姐,我……”
“闭嘴!”虞清欢愤怒打断她,“敢做不敢当,你可真行!”
贵妇反应过来,脸上的气势愈加的盛,她扯着小茜的衣袖,拔高声音道:“还是小姐明理,你们大伙儿看看,这东西穿的什么,做人奴婢还敢穿海棠红的衣裳,表子都想着立块牌坊,她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处宣扬!”
贵妇推了小茜一把,冷笑:“既然被我撞见,就没有让你好过的道理,我家那死鬼我会收拾,但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自己选,想要自己死还是随他一道死!”
虞清欢看着被吓得连连倒退的小茜,眼中冷芒划过一抹,绿猗眼睛一转,连忙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道:“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奴婢可以解释,红儿是冤枉的!”
“解释个屁!”贵妇怒道,“抢人丈夫还这么多理由,你当天下人都是蠢货好愚弄么?这种下作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肮脏就是肮脏,下贱就是下贱!不是一滴眼泪,一个辩解就能把自己洗干净!”
虞清欢开口道:“我的人既然犯了这种错误,我也不要了,交给你处置,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人,我倒想听她说说,是什么理由让她自甘堕落!”
绿猗抢声答道:“小姐明鉴,有人说红儿的荷包好看,用一大笔钱买走,我们真的不知道,那荷包怎么到了这位夫人的相公手中!请小姐明鉴!”
贵妇面露不满,虞清欢两手一摊,语速极快地道:“夫人您瞧,里头大有猫腻,有人买走我婢女的荷包,你说会不会是真正的狐狸精买走的?目的就是为了祸水东引,蒙蔽你的双眼,从此她就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继续和你的夫君情意绵绵。”
贵妇的神色有些松动,虞清欢又道:“你说这世上的狐狸精,为什么没办法消灭干净,就是因为她们心思多,花样多,她们既然敢做这种事,怎么会没有一点脱身的准备?再说了,我这婢女长得的确可人,但要说她能令尊夫神魂颠倒,有些言过其实了。”
贵妇沉默了,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旁边的小茜。
虞清欢抱着手望向贵妇,余光却时刻注视着那间可疑的雅间,见雅间的门被打开,虞清欢给绿猗使了个眼色。
但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从雅间里跨步而出,到得她面前的时候,拱手行礼:“小可见过淇王妃。”
一个行礼的动作,看好戏的人群顿时炸开锅,寻常小姐的婢女不检点不是什么事,淇王妃的婢女行为不端,那就耐人寻味了。
看足好戏的人群中,窃语渐渐四起,唾沫横飞地议论淇王妃婢女的绯色生活。
“啊!”正此时,那文士唇角刚刚勾起,他就被虞清欢一针扎倒在地。
绿猗猛地冲过去,抬脚蹬在他的脸上。
虞清欢打量了一眼文士,在她的记忆里,并不记得有这号人。
方才她故意和绿猗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安抚了暴怒中的贵妇,这文士便按捺不住,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点出她淇王妃的身份,让众人看她的笑话。由此看来,的确是这人在陷害她不假。
但是,这文士到底是谁的人呢?为什么会策划出这么拙劣的一场戏来恶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