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御医。”长孙焘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平静的脸让人难以解读,他扶起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凤藻宫走去。
“虞清欢!毒妇!你敢害我灵儿!”众人刚到凤藻宫门口,里头便传来皇后歇斯底里的声音。
殿内,皇后双目猩红地质问,虞清欢静静地站在一旁。
皇后见长孙焘扶着太后走进来,连忙扑到太后跟前,哭得撕心裂肺:“母后,灵儿她不好了!您要为灵儿做主啊!”
太后绕过皇后坐下,脸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扶皇后起来,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说着,她隼利的目光钉在虞清欢身上:“淇王妃,你作何解释?”
还能作何解释?虞清欢心底冷笑。
皇后摆明了要陷害她,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单纯针对她,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虞清欢下意识地看向长孙焘,但见他神色淡然,仿佛一个旁观的局外人。
竟然高高挂起,究竟是试探,还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只看一眼,虞清欢便将目光移向太后:“太后,此前臣妾根本不知这是公主房间,方才碧彤带臣妾来到这里后,说是要去拿钥匙,接着臣妾听到低弱的急促呼吸声,刚刚走到榻边想要看个究竟,忽然出现的碧彤便哭着喊着说臣妾要害公主,接下来的事您也知道了。”
“满口胡言!巧舌如簧!”皇后声色俱厉地怒斥道,“你一来公主就出了事,必然是你动了手脚!”
虞清欢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妾身和公主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皇后疾言厉色地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淇王,为此还投湖明志。你必定是嫉恨陛下为虞家赐下这桩婚事,却苦于无法报复,最后迁怒年纪幼小的公主!虞清欢,你怎么这么狠毒?!”
虞清欢道:“皇后娘娘方才不是还夸母亲把我教得很好么?怎么忽然说出妾身这么多的不好?再说了,王爷有权有势还是大秦第一俊男,我为什么不愿意嫁?”
皇后气极了,整个人倚在碧彤怀里,一手抓着衣襟,哭得肝肠寸断:“虞清欢,要是本宫的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必要你偿命!”
虞清欢正想说什么,御医和嘉佑帝前后脚到达。
嘉佑帝神色端凝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钉在虞清欢身上,登时荡起毫不掩饰的杀意。
御医颤巍巍地把完脉,冷汗如雨地道:“陛下,微臣摸不到小公主的脉搏了!”
皇后已经完全瘫倒在碧彤怀里,皇帝后退一步,继而完全不顾天子的仪态,指着虞清欢浑身发抖:“来人,把淇王妃拖出去砍了!”
凶神恶煞的御前侍卫一拥而上,作势就要来抓虞清欢的手臂。
“慢。”一道身影挡在虞清欢面前,“皇兄,此事疑点甚多,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决不可草草砍杀臣弟妻子。”
虞清欢抬眸,眼前的身影颀长挺拔,垂顺的乌发披散至腰际,看起来有些缈幻,好像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无论长孙焘此时的维护出于何种目的,这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还是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安慰。
但经历秦臻一事之后,她虞清欢绝对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任何人身上,哪怕是她的夫君,前世曾于她有恩的人。
“陛下,小公主的症状妾身曾经见过,既然御医无用,那就让妾身试一下,若妾身能救回小公主,还请陛下还妾身一个公道,若妾身不能救回小公主,任凭陛下处置!”虞清欢从长孙焘的身后走出来,掷地有声地道。
“别闹。”长孙焘侧眸瞪了她一眼,目中不无警告之意。
虞清欢忽视他的警告,坚决道:“陛下,公主的性命不能耽搁!”
御医不满地看向虞清欢:“淇王妃,微臣的确摸不到公主的脉搏了!”
虞清欢坚持道:“陛下,公主生死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皇后哭成泪人儿,嘉佑帝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太后开口:“淇王妃,姑且让你一试,若是救不回小公主,就算皇帝不发话,哀家也会让你陪葬。”
第7章 我问你是何居心
虞清欢走到小公主榻前,俯身观察小公主,但见她双目紧闭,嘴巴微张,脸色涨得通红,脉搏已经摸不到,显然进入濒死状态。
病因果然和她方才猜想的一样。
“针给我!”虞清欢片刻也不敢耽搁,伸手向御医要银针。
那御医一怔,半天反应不过来。
长孙焘推开御医,从药箱里翻出银针递给虞清欢。
虞清欢接过银针,毫不迟疑地往小公主人中、劳宫、百会、涌泉几个穴道分别下针,而后回过头来喊道:“准备半钱椒目,用温水冲后端给我,快!”
宫人连忙去办。
接着,虞清欢又道:“取一勺苦参粉兑一碗温水,然后端给我,快!”
宫人又连忙去办。
不一会儿功夫,两样东西都准备好了,虞清欢取下插在人中的银针,含了一口苦参水,捏住小公主的脸颊,将苦参水喷进小公主的喉咙。
如此反复几次,小公主终于发出一声轻哼,接着低低地哭了起来,哭得有气无力。
虞清欢没有耽搁,一手将小公主抱在怀里,一手端着药碗把椒目水灌进小公主口中,小公主呛了几口,猛然咳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哭声。
做完这一切,虞清欢力竭般跌坐在地,额上冷汗如雨,后背衣衫尽湿。
还没松口气,皇后便冲了上来,指着虞清欢面目狰狞地道:“虞清欢,你还说不是你害的?!当值了几十年的御医都查不出原因,为何你能查出?!必然是你想当众露一手,这才以诡异的方法事先残害公主,然后再当众把公主救回!你这黑心肝的毒妇,为了沽名钓誉竟连个婴孩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