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三房的人早已被自家夫君警告过,别吓掺和大房的事,于是都找借口溜了。
不消多久,原氏便准备了几个精致的礼盒,让下人端着回了清荷院,老夫人看过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和原氏一起出了门,直奔淇王府而去,但却被挡在淇王府门口。
挨了三十大棍的阿六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指着门口竖着的牌子,朗声道:“王爷早已下令,‘相府大夫人与狗不得入内’,牌子还竖在这里,夫人该不会不识字吧?”
原氏一甩帕子,情真意切地抹了抹眼角,开始哭诉:“我可怜的儿啊!真是个福薄的孩子,好不容易怀上骨淇王肉,竟都没那个福分保住,生母没了,眼下孩子也没了,你说你又不是什么刑克的命数,怎么老天爷一样都没给你留?我苦命的儿啊!”
原氏的哭声闹出很大的动静。引来许多围观者。
老夫人还在轿子里没出来,此时正掀开帘子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原氏的动静闹得越大,她就越高兴,她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虞清欢是个克天克地克父母的扫把星。
原氏见阿六仍不放行,眼珠一转,继续加猛料:“清欢,我苦命的儿啊,母亲劝了你多少次,让你要有点小姐的样子,把顽劣的性格收敛收敛,别整天刁蛮任性到处得罪人,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走个夜路都能被人刺杀,落到个孩子也保不住的下场,你真的太伤母亲的心了!”
说到动情处,原氏声泪俱下,捶胸顿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母亲只盼着你以后能听一听劝,安分守己做你的王妃,别再惹祸上身了我的儿啊!”
阿六耐耐心心地听原氏哭饱哭够,直到原氏把搜肠刮肚搜出来的那些话都说完说尽,这才砰地坐在地上,学着原氏的样子,大声哭了起来:“我的娘啊!你怎么失心疯成这个样子?王妃金枝玉叶,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就算王妃长得像天仙也好,您也不该把自己臆想成她的母亲,还扮作相府大夫人的样子!我的娘啊!您清醒清醒吧!傻了也没关系,失心疯也没关系,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大夫治病!可你在这里哭天抢地,岂非挖我的心吗?我的娘啊!”
原氏没想到阿六会来这一套,硬逼出来的眼泪,就这样哽在了眼眶里,怎么也滴不下来。
她怔了半响,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喝:“混账!谁是你娘?不自知的东西,你也不撒泡屎照照自己,像你这样的狗奴才,配做我的儿子么?”
众人指指点点,对原氏前后的反应颇有微词。
反正耍泼撒赖嘛,看的就是一个不要脸,谁豁得出去脸,谁就赢了。
听了原氏声色俱厉的咒骂声,阿六露出了一个极为受伤的表情,他登时抱住原氏的腿,嚎啕大哭:“我的娘啊!你醒醒吧!跟我回去吃药!不就是癔症失心疯吗?一定可以治好的!但是我的娘啊!你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扰了大家的清净也是一种罪过!我的娘啊!”
“孽畜!放开!”原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力踢开阿六的手,阿六果真被她一脚踹开,她犹觉不够,气急败坏地上前踹了几脚,又吩咐随侍的家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相府家丁一哄而上,对阿六拳打脚踢,打了一阵子,阿六把手伸进裤子里,从屁股那摸了一把血就往脸上摸,做出一个“气绝”的模样。
淇王府的门仆大叫一声“六爷被打了”,便有很多护卫涌出来,不由分把原氏带来的几个家丁扣下,作势要去抓原氏。
原氏大惊失色,捏着帕子提着裙子,小跑向老夫人的轿子。
“走走走,别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丢脸玩意儿!”老夫人连忙催动轿夫,轿子颠颠簸簸,但总算以原氏都赶不上的速度向前疾驰。
第274章 她根本丢不起这个脸!
原氏一边喊,一边追,提着裙子捏着帕子,那模样,跟个市井泼妇并无区别,她的尊贵,她的体统,她作为世家夫人的体面,统统都喂了狗。
这边,淇王府的护卫刚把相府家丁押走,阿六从地上爬起来,血肉模糊的他,向一众围观者拱了拱手:“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请恕小的方才失礼了,如有吓到大家,小的在这跟诸位赔个不是,是这样的,刚才那位夫人啊,是我们家王妃娘娘的嫡母,这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我们王妃未出阁之前,不知道受了她的多少磨搓……”
阿六娓娓道来,有理有据,还经常绘声绘色地举例子,很快就把自家王妃描绘成一个受尽风霜凄苦,终于与王爷得成良缘的坚强女子,而把虞家大夫人形容成一个刻薄恶毒两面三刀苛待庶女的悍妇,赚足观众的同情泪。
阿六说得声情并茂,每一个例子都非常鲜明生动,加上原氏刚刚的嚣张跋扈,把他打得“体无完肤”,众人对阿六的话信了十成十,纷纷对原氏吐唾沫星子。
阿六见目的已然达到,叫人扛来一箱铜板,分发给在场的看客,权当是惊扰大家的赔礼。
知止居。
整个淇王府因为王妃的“小产”愁云惨淡,但两个主子此时正围坐在火盆旁边烤栗子烤芋头。
绿猗兴冲冲地来报:“王爷,王妃,阿六已经把相府大夫人原氏给赶走了,不过阿六受了些皮肉之苦。”
虞清欢还未说话,长孙焘便已懒懒地道:“十五个亲信暗卫,属他皮糙肉厚,就当磨炼筋骨了,无需理会。”
虞清欢有些同情阿六,把绿猗招过来,让她给阿六送瓶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