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似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
虞清欢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唯恐被长孙焘发现,她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饿了,胃疼。”
长孙焘似乎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问道:“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虞清欢伸手抱住长孙焘的腿,“你给我什么我就吃什么。”
长孙焘抬脚,想要抽出来,结果却把虞清欢甩了出去。
“你……”长孙焘神色微动,似乎受了些许惊吓。
虞清欢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啊……我要死了。”
“这么凄惨的一幕,本王不忍心看到。”说着,长孙焘转身就要走开。
“……”
虞清欢一动也不动,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
长孙焘迈出两步,没有听到声音,复又回眸向她望过来,见她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连忙折身去看她的情况。
结果,就在长孙焘俯身下去,虞清欢猛然旋了个身,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淇王,抓到你了。”
长孙焘没有准备,被她拉得往下一倾身,差点就撞在她身上。
虞清欢紧紧搂住长孙焘的脖颈,把脑袋搭在他肩上:“我饿了,想吃东西。”
“放手,”长孙焘扯她的手,“本王带你去吃。”
虞清欢固执地道:“见不到吃得我不放,你把我当傻子哄呢!”
长孙焘直起身,虞清欢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但还是没有放开手。
他很高,真的很高,凭空吊着的虞清欢,脚尖才到他的膝盖下一点点。
长孙焘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搂住虞清欢的腰,把她往上一提,防止她掉下来。
于是,虞清欢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坐在他的手臂上,一起去了厨房。
翻了一圈,厨房里没走剩下什么吃食,两个都是有良心的主子,总不能去把厨子从床上薅起来,为他们做饭。
虞清欢从长孙焘的手臂上跳下来,坐到桌子前,把脑袋往桌上一搁,没骨头似的瘫在那,就像一滩烂……啊不,泥。
“我饿了。”虞清欢说了一句,侧脸幽怨地看着长孙焘,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
也就是不准备自己动手了。
长孙焘只好挽起袖子,动手生了火,因为不太娴熟,刚开始烟有些大,呛得他咳了几声。
但很快,火被升了起来,他往锅里倒了半桶水,把火烧到最旺,但却没有煮什么。
接着,他找了个小炉子,从灶台底下铲出来一些通红的木炭,放到了小炉子中,然后又洗了一个小罐子备用。
虞清欢抬起了头,两手捧着下巴,看着长孙焘来回忙碌的身影,心里的伤口好像瞬间愈合了。
她告诉自己,就算捅破天,也要救活这个男人,不管是人前的传奇,还是人后的平易近人,这个男人都值得和世间所有的人一样,慢慢地老去,直到死亡公平地降临到他身上。
虞清欢正想着,长孙焘切了两片薄薄的姜放进小罐子里,又放了几颗红枣,然后再把小罐子置于红泥小炉之上,把罐子里的水慢慢煨开。
接着,他往锅里放了一个大勺子,打了两个鸡蛋进去,直到把鸡蛋煮得半熟,才舀出来放进小罐子里。
最后,他往罐子里加了一勺红糖,又倒了些新鲜的牛奶进去。
很快,清香四溢,热腾腾的红糖鸡蛋做好了。
长孙焘把它盛到碗里,又洗了只小勺子,然后把碗放到虞清欢面前:“地上凉,你趴了那么久,得喝一些热的东西驱寒,快趁热喝了,凉了不好吃。”
虞清欢捧着碗,热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心好像暖了,热了,仿佛裹了红糖蜜一样甜。
长孙焘坐到她面前,轻轻启齿:“怎么,不合你胃口么?”
虞清欢摇头,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喝了进去。
汤很好喝,毫无疑问的,但不知为何,虞清欢却觉得这个味道莫名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喝过一样,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喝过,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喝了这汤,过程她已经记不得了,但却记得味道。
最后,她抬眸问道:“淇王,你怎么会做这个?”
长孙焘十分自然地道:“以前瑜儿的饮食,皆是本王做的,这是瑜儿以前最爱的吃食。”
第218章 她们打的如意算盘
瑜儿,又是瑜儿。
那个从未见过,却一直活在他们中间,不知是死是活,但又无孔不入的人。
说到底,她不屑于和别人争,或许是知道争不过,但每当长孙焘温柔地唤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沉了沉。
她默默地喝了半碗汤,又把鸡蛋吃了个干净,最后问长孙焘:“呐,我问你,瑜儿在你的心里有多重要?胜过你自己的生命么?”
长孙焘拳头慢慢握紧,他没有直视虞清欢,目光放到那即将熄灭的炉火上,平静陈述:“她是本王的遗憾。十数年前,本王未能护住她,每当午夜梦回,那愧疚始终折磨着本王,一刻都没有停息。”
虞清欢端着碗默默地喝汤,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得了,瑜儿和长孙焘失散时,她还只是个婴孩,长孙焘又不是变态,能对一个婴孩产生什么绮思?反倒是恶意揣测的自己,显得那么愚蠢且无知。
哪个人心里没有几个重要的人,就像她,永远把娘亲排在第一位一样。
她何不试着接纳瑜儿的存在?
于是,虞清欢放下碗,认真地凝着长孙焘:“淇王,你说过,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你一个人找了瑜儿那么久,但却没有任何消息,你一定绝望过很多次,这条路孤单又寂寞,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管前路千难万难,接下来我都会陪着你走,我们一起找到她,一起弥补她,一起抚平你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