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原来我深陷其中的,不止是小兰花身上的美好特质,而是你这个人。”
“所以不管你是九畹,还是小兰花,你就是你,就是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人。”
“我能接受你所有的过去,也能包容你的坏脾气;我不觉得你所作所为都是对的,但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这份罪孽。”
“如果你注定要下地狱,别怕,我陪你;如果你愿意再次回到阳光底下,找回那最独一无二的小兰花,我也陪你。”
说到此处,白黎缓缓叹了口气:
“九畹,你变回小兰花时,忆起了被掳走前的所有记忆,但你依然那么乐观天真,不正是因为,你本就是那样的人么?”
“你觉得可憎的自己,你觉得不堪的自己,都是你现在这个视角回顾的而已,其实你还是小兰花的时候,你本就是草原上那株干净纯洁的兰花儿。”
“你的母亲没有给你姓氏,只叫你兰花儿,兰花在秦人的文化之中,是风骨与君子,干净与纯洁的象征,我相信名如其人。”
“只是时不待你,让你遭遇了那么多不公和苦难,让你渐渐失去了曾经的自己而已。”
“兰花儿,做你最真实的自己,不论你是什么样的,我白黎都喜欢,都接受……”
第1920章 直面过往没那么难
九畹怔怔地看着白黎,噙着泪花的双眸,晶莹剔透。
她咬着唇,把头偏向一边。
白黎的话很窝心,可她也很变扭。
她早就不知道被接受是什么滋味,所以只能在被讨厌,被嫌弃前,先一步把人推开。
她淡漠的外表下,是扭曲的性格。
就像仙人掌一样,浑身是刺。
这样的性格,造就她抱怨起来出口成章,说话都不会有半点停顿。
可叫她说好听的话,窝心的话,那是比杀了她还要难。
面对白黎的善意以及温柔,她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浑身别扭,别扭得不像话。
白黎纵横商场多年,什么类型的人没见过。
九畹此时在想什么,他一看九畹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没有逼九畹直面自己的心意,只是默默地把帕子递过去:“擦擦,丑死了。”
九畹被他这么揶揄,反而松快了许多。
接过帕子擦脸,她嘟囔了一句:“你也不好看。”
白黎闻言,笑逐颜开:“歪锅配歪灶。”
九畹吸了吸鼻子:“我想吃糖糕。”
白黎拉了拉她的袖子:“走,哥哥给你买去。”
九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目却还噙着泪花。
两人再未提及过往之事,默契地直面了那些不堪阴暗的过去,也接受九畹不曾是好人的事实。
或许九畹以后本性难改,依然有着她扭曲的是非判断观念,但至少白黎清楚大是大非。
万千家业他看得住,没道理看不住一个小女子。
两人相携离开,九畹忽然问了一句:“你当真,不介意我手上沾满鲜血,背负人命债务么?”
白黎道:“有我在,你不需要再杀人自保了。”
九畹垂眸,一如往常那样对别人的好意接受得并不爽快。
只是那嘴角,却是高高翘起。
买糖糕的路上,九畹始终心事重重。
买到了最爱的糖糕,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竟然泛起丝苦涩。
她吃了两口,便放到一边。
白黎问:“怎么了?没胃口?”
九畹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小兰花的记忆时,糖糕很甜很甜,董实抢我都舍不得给。”
“但是现在,只觉得这糖糕有些腻味,甜过头反而苦了,不知道是我的舌头变了,还是心境不一样。”
白黎道:“生活的滋味多了,五味杂陈的,糖糕自然没有儿时的甜。”
九畹又咬了一口,味同嚼蜡:“直面过往,我很轻松。可是这一刻,我却高兴不起来。”
白黎一针见血:“在想兄长和江姑娘的事?”
九畹点点头:“我使计让他们……怕是难以挽回了。江静秋其实是个好姑娘,都不嫌弃兄长三十几岁的年纪,我……”
白黎抓过她的手握住:“走,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去吧这个结打开。”
第1921章 我跟他已经彻底结束了
白黎和九畹找到江静秋的时候,江静秋正在公主府观礼。
因为三位公主的府邸就挨着,她东走走,西看看。
这时,正溜达到永河公主的府中。
看着公主与驸马把繁文缛节过了一遍又一遍,她乏味摇摇头,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盘瓜子,慢悠悠地嗑着。
见到两人联袂而来,她端起瓜子就走:“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说话。”
白黎叫住了她:“江姑娘,看在我每月都给你那么多珍珠的份上,给我们说几句话的机会。”
江静秋止住脚步,随后回眸看向两人,目光扫了扫:“是你们哪位有话跟我说?”
白黎看向九畹,示意:“兰花儿找你。”
江静秋的态度异常冷漠:“我刚与云斐划清界限,和云斐有关的任何人,我都不想见。”
说完,江静秋毫不留情地离去。
九畹追过去,嗫嗫嚅嚅半响,也没能坦白:“江姑娘,我……”
江静秋毫不留情:“我讨厌云斐,所以也讨厌你,请你离我远一些。”
九畹止住脚步,此刻的她,显得异常笨嘴拙舌。
“刚刚不是我兄长不与你说话,而是……”
江静秋回头:“而是什么?”
九畹脸上并无愧疚,此时她尚未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