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犹如幻觉一般。
她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护卫立即围过来。
长孙焘追着帝释天在小巷子里兜兜转转,如此持续一段时间,帝释天仿佛力竭一般,倒在巷子里的石榴树脚不再动弹。
只是起伏剧烈的身子,昭示着他正在急促呼吸。
长孙焘握紧手中的剑,快步走向他,准备做个了结。
“喵呜~”
正在这时,一声猫叫传来。
紧接着,一只花猫扑向匍匐在地的帝释天,利爪抓住他的肌肤,张口便咬了下去。
“吱——!”
一声尖锐的惨叫从帝释天口中发出,他痛得四下翻滚,拼命躲藏着撕咬他的猫。
那花猫不甘示弱,紧紧地咬住他的肩头不放,任凭他如何挣扎甩动,也不肯松口。
长孙焘望着这一幕,不由有些诧异。
但他还是高高举起手中的剑,迅速刺向帝释天。
空中只余一道他迅捷如电的身影。
可就在他即将刺中帝释天的刹那,似有什么东西裹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向后拖拽一段距离。
他凝眸一看,竟是一条泛着微光的丝线。
反手斩断丝线,长孙焘扬起头,勾唇道:“你终于出来了,要是再晚一点,只怕辜负了风瑕不惜以身做饵,引你出来的心意。”
不错,长孙焘觉得今日的事太过古怪了。
他和帝释天交过手,帝释天不至于如此废物,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还露出了原本的形态。
直到见到此人,长孙焘才明白,原来帝释天这样做,或许是在借他之手,上演一处苦肉计,利用濒死将此人引出来。
就在他说话时,一位身着灰衣的老人从天而降,落在帝释天面前。
老人发须皆白,身材瘦高,朴素的灰衣称得他仙风道骨,犹如垂云而下的仙家。
纵使没有见过,长孙焘也知晓,此人或许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命师,那本该在几年前早已逝去的人。
老者缓缓挥了一下手,那撕咬着帝释天的猫,瞬间被四分五裂,溅出一滩血迹。
他面上带着淡笑,目光轻轻扫过长孙焘:“老朽见过太叔殿下。”
长孙焘握紧手中的剑,一直打量着来人。
可老者深不可测,就像一口看不到底的古井,令人暗自心惊。
长孙焘不动声色,唇角开合:“命师?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第1352章 命师
老者看向长孙焘,那宛如能海纳百川的双目,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分明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带着欣赏与贪婪的意味,叫人浑身不自在。
他一甩衣袖,负手立于长孙焘面前,好似随时都会乘云飞升:“太叔殿下,纵使老夫的徒儿有什么错,那也是命师一门的事,太叔殿下何必咄咄逼人。”
没错,来人正是命师。
司马玄陌与帝释天的师父,本该驾鹤西去的人。
他不但没有死,反而练就了一身极为可怕的本领。
长孙焘笑了:“纵使你命师一门有规矩,令徒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本王又岂能视若无睹?”
命师捋了捋银白胡须:“这算是谈不拢么?”
长孙焘道:“本王从未想过与你谈。”
命师大笑几声,他双目扫向长孙焘,眼神却与他的面容一般柔和:“年轻人就是气性大,未免轻看老夫,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叫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岁月的沉淀。”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预兆,命师便这样凭空消失。
不过瞬息之间,他人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长孙焘身后,手指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长孙焘便动弹不得。
“年轻人实在狂妄,那老夫只好废去你引以为傲的的资本,让你变成一个废人,兴许你就会老实了。”
他的右手轻轻扬起,速度缓慢,动作轻缓,那手掌便幻化出千重万影,轻轻拍向长孙焘的头顶。
“哼!”长孙焘冷哼一声,无法动弹的他,身体霎时蕴力。
他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火球,在内劲溢满之时,“轰”的炸开。
气浪弹开命师的手掌,也震断控制他身体的冰蚕丝线。
不等命师有所反应,他如猎豹掠开,紧接着便是一个就地翻滚,再站起身时,手中那柄利剑,也因此扎入命师的胸膛。
命师不避不躲,更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
他笑了,灵肌玉骨的外表下,是深不见底的阴暗。
正到极致,也邪到极致。
“身手不错,但是很可惜,你杀不了我。”
话音落下,命师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于是那本该刺伤他身体的剑,像是被什么缠绕、吸住,用力往他身体内扯拉。
长孙焘察觉异样,立时抽回手中的剑。
“滋……”
像是有什么极为锋利的东西,正在剐蹭剑身。
长孙焘见此,眼眸骤然凝聚。
只见命师的胸膛没有骨肉与肌理,一层薄薄的皮下,竟是密密麻麻纠结缠绕的银丝。
适才,便正是这些东西抓住了他的剑。
剑被抽离出来,那丝线便如水草一般浮动,宛如被风卷起的漩涡。
然而只是离开身体尺许长短,便又缩了回去。
尽管见识过帝释天的古怪,长孙焘也不由得微微吃惊:“你所谓的岁月沉淀,便是抛弃为人的身体,变成这不容于世的怪物?”
命师笑了,笑容已经和蔼:“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没有见识,就别妄加论断,这显得你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