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人已经出去配药材了。
零失落地垂下眼帘。
接着,门边露出一个脑袋,是陆溪回过头来,就这么看着他,忽然道:“想娶我?那你去求小姐啊!”
说完,陆溪已经不见人影,留下零品味着这句话,倏而露出惊喜的神情。
都是三十好几的年纪,早就没了年少的冲动,对那些情与爱的表达方式比年少时要内敛得多。
若说年少是的情爱是火,有着焚烧一切的热烈,那么人在成长后的情爱就是水,没有轰轰烈烈,但却如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
所以对于零鼓起勇气剖明心迹的举动,陆溪回答的也极为干脆。
是爱意吗?
她不知道,只是人世孤独久了,正好遇到同样孤独的零,所以愿意和他抱团取暖。
似乎就是这样而已。
但似乎又不是这样。
总之,若是零敢求到主子面前,她嫁了又何妨?
毕竟至今也无人为她这样做过。
夜渐渐深了。
大伙顶不住困意,纷纷回房睡觉,长孙焘却叫住司马玄陌,待四下无人时,问他:“你怎会解谢韫的傀儡术?”
司马玄陌道:“这是我师父教的,命师除了掌握改命之术外,所学涉猎极广,世间好多失传的绝学,其实都在命师的掌握之中。”
“可惜我没有那个天分,师父教的各种杂学我都略懂一二,但因在这方面没有悟性,所以师父也未曾教我改命之术,我连皮毛都不懂。”
长孙焘思忖片刻,问他:“你确定命师一脉已绝?”
司马玄陌道:“绝了!干干净净!我师父就是世间最后一个命师,他本想下山助你,结果还没来得及,人就没了。”
“不过,也不是没人掌握命师之术,我有个师兄,据师父说,他是不世天才,比师父还要厉害许多。”
“但大概十几年前,他因为心术不正,被师父设计囚禁于谜山秘境之中,反正他出不来,至今也生死不知,所以我才会说师父是最后一个命师。”
长孙焘眸色一惊,问道:“你师父是何时仙逝的?”
司马玄陌道:“两年多,不到三年。”
长孙焘道:“精确一点,大约在淇州出事前多久。”
按时间算,淇州之事到如今,也有两年了。
司马玄陌道:“大概在淇州出事前三个月。”
长孙焘又问:“与淇州知州顾含璋一家灭门案距离多久?”
司马玄陌默默算了算,告诉他:“淇州最开始出现水毒,似乎与顾含璋家灭门惨案时间差不多,如果以顾家灭门惨案来算,约莫在顾家出事的前四个月。”
长孙焘最后问他:“你见过你师兄么?他年岁如何?谜山秘境在哪里?你师兄犯了何事被你师父囚禁?被囚禁时大概是什么时候?”
司马玄陌被这些问题砸得头晕眼花,但他还是一个个地回答。
“从师父提及的信息来看,师兄应该有三十几岁。我没见过师兄,因为谜山秘境一旦进入便不能再出来,而谜山秘境就在淇州,当地人好像称为灵山。”
“具体我也不知师兄犯了何事被囚禁,那是十多年前的事,约莫在我拜入师门前一段时间,师父是因为把师兄逐出师门,才收我为徒想让我承继衣钵。”
“师父也不怎么提及师兄,只会在感叹我笨时提几句,惋惜他一个人才,却干欺师灭祖、祸及天下的事情。”
长孙焘沉默良久,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第1028章 杨叔叔,娶了我阿姐吧!
司马玄陌问他:“你怀疑……”
长孙焘颔首:“如果‘群国谱’真的存在,我怀疑那个掌握‘群国谱’的人就是你师兄。”
“之前我们怀疑过吴提,但吴提的年岁对不太上,在群国谱之局展开时,他还只是个孩子。”
“后来我我们也怀疑过顾含璋的父亲,但几番查询之下,也对不上。反倒是你这师兄很可疑。”
“首先,时间点对得上,在陆家出事前,正值惠帝末期,而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先帝夺权、谢韫来到了陆家,又比如说大长公主驸马、风先生接连出事……”
“接着便是先帝登基,陆家九族全灭,而虞谦上位,风先生远走。只要把那个时间的人串联起来,就发现有迹可循。”
“无论是谢韫、陆家、先帝、虞谦,还是风先生与大长公主驸马,甚至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人,都在你师兄被你师父囚禁前接连出事。”
“我们可以假设,你师兄妄图重建‘群国谱’,先是培养了很多与谢韫相似的人,接着又搅混朝局,利用先帝与虞谦拉下毅勇侯荥阳王等忠臣猛将,使大秦陷入困境。”
“但就在他要功成名就时,你师父大义灭亲,把他囚禁起来,所以才有了先帝登位,虞谦得势这样的结果,那些他埋下的棋子,也因此沉静了十数年不曾有动作。”
“直到你师兄遇到契机冲破禁锢,出来对你师父下毒手,接着淇州出了问题、扬州出了问题、北齐也挥兵南下……”
“而我们可以看出,和这些事有关的势力,与十数年前的并无多大变化,都是先帝、虞谦,以及北齐,那些被深埋的棋子,也渐渐浮出水面,开始了有行动。”
“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基本都是冲着本王来的,或许就是因为你师父曾预言,本王是天命所归的帝星,要取天下,就得先把本王碾灭。”
“如果你师兄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你师父能预料的事,他又如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