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玄陌道:“人在他那,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也不便一直在他身边。”
长孙焘道:“我让阿五过去,暗中保护三梦。”
司马玄陌道:“行,西戎那边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长孙焘颔首,两人暂且商定了章程,因为事情还未确认,他们不想引起注意,暂且未告诉陆明邕他们。
司马玄陌对元武帝今日的做法,趁机表明了态度:“其实,就算大伙不说,立你为储算是众望所归。我和明邕都认为,大秦在你手中,必定繁荣富庶。”
长孙焘道:“本王无心帝位,这些年的奔波,本王已经累了,如今只想做好丈夫,好父亲。”
司马玄陌再未说什么,反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是么?
比起淇王府的反应,齐国公府显然要大很多,只是如今太后被软禁,嫡孙又在麒麟卫司所关着,众人也不敢再上蹿下跳。
但当这个消息传入太后耳里时,太后当场就气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深夜。
因为春禧姑姑死了,而她身边暂时没有得力的人,此时照顾她的,却是玉贞。
见太后醒过来,玉贞不耐烦地抱怨:“皇兄真是狼心狗肺,母后您昏倒期间,儿臣命人去请了几次,他也不来看看,只是派了御医过来。”
听闻这个消息,太后心里一片冰冷。
但她还是连忙提醒:“玉贞,这种话别说,今时不同往日,小心隔墙有耳。”
吃了这么多亏,玉贞也知道若是不藏住真实情绪,很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于是她撇撇嘴,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问道:“母后,您肚子饿了吗?儿臣给您拿吃的。”
尽管心底不愿,但她不得不讨好自己的母后,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可不想失去这座靠山。
太后不知玉贞心底的想法,听到玉贞的关怀,心里还是觉得些许宽慰,她苍凉地翻过身,哑声道:“不必,你早点休息吧!”
太后她不解啊!
天下男人最极致的目标,至高无上的帝位,这个蠢货儿子怎么能拱手让人?
一定是脑袋被驴子踢了,才把储位交到长孙焘,一旦淇王登基,这朝堂还有萧家立足之地吗?
他怎么能把千辛万苦得来的帝位不当回事,轻而易举地就交出去,也不为替他辛苦谋划这么多年的萧家想想。
白眼狼啊!
真是个白眼狼。
心里没有萧家也就罢了。
连她这个母后也没有,昏睡了半天,也未曾来看过一眼,当真是白养了这么个儿子。
太后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浑然忘了,元武帝急于立储的原因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她怪儿子不关心自己,但她又何曾关心过儿子。
玉贞望着母后的背影,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她心里不由骂道:终究是老了,不中用了。
回到隔壁自己住的屋子,玉贞从一个匣子里取出几本册子,竟是几本医书。
只是医书旧了,纸张泛黄。
这是虞家失势前,虞寅派人送来的。
她紧紧地攥着医书,想起虞寅告诉她的那个消息,她如同疯魔一般,狞笑道:“陆明邕,你弃我如敝履,将我害到这步田地,那就怪不得我要你/妹妹的命,也让你尝尝失去的感觉!”
第986章 改命
玉贞冷笑连连,最后她把医书收了回去,泛黄的封面上,隐约可以见“楚将离”三个字。
事实上,这是楚神医的毕生所学,当年虞谦找上楚神医,用权势威逼取得这三本书。
那用来控制齐国公的毒药,甚至是用来引发长孙焘曾经中的毒的配方,都能在上面找到。
当然,玉贞不会傻到给陆明瑜下毒,毕竟还有一个百里无相坐镇,她不会得逞。
她只需要在陆明瑜即将生产前,告知陆明瑜一个惊天内幕——楚神医是为她改命而死。
那么,陆明瑜在情绪剧烈波动之下,必定难产,只要难产,死的机会何其大?
思及此处,玉贞面目狰狞而扭曲。
这个消息,是虞谦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探查推断到的,也是虞谦留在世上,最后一记对付长孙焘的杀招。
他没有立即用,而是等在陆明瑜即将生产时最危险的时刻。
而他,留给了将陆明邕恨之入骨的玉贞去做。
脚步声响起,有宫人走了进来,玉贞连忙放下医书,装回了匣子里,立时收起狰狞的神色,看向提着碳火走进来的宫人。
“奴婢为您添碳火。”
没有称呼公主,因为她此刻只是个庶民。
玉贞淡淡地道:“多谢。”
她依旧高傲,不可一世,但说话的时候,已经透出些许收敛,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宫人当以为她经历影梅庵一事,已经转了性子,殊不知这是她的完美伪装,伏小做低,放下姿态,只为更好地蛰伏。
初春的风,依旧寒凉刺骨。
此时的吴提,已经褪下贵公子的外衣,脸上长了八字胡,温尔儒雅的气质被一身宽大的官袍彰显得淋漓尽致。
此刻,他是礼部的一个小吏,正在礼部值夜班。
知道元武帝欲立长孙焘为储的消息时,他不以为然冷冷一笑,只是那跳动的青筋,已显示出他的愤怒。
很显然,长孙焘立储,于他而言并非什么好事,可偏偏他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阻止。
毕竟,长孙焘登位,可谓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他也知民/意的力量,且他无法与民/意抗衡。
为了这事,他已经冥思苦想一整日,只为想出再次对付他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