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宗政航安排助理查清楚给巫雨清发短信的人是谁。
巫雨清看着轿车驶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安保人员站在别墅的各个出口。
她给宗政航打电话:“你要把我关起来?”
“我只是在确保你的安全。”
“怎么?还有人要谋害我?”
能够嗅见的火气让宗政航多少有点放松,他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巫雨清挂了宗政航的电话。
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巫雨清预感到分手不会很体面,但没想到宗政航会直接扯掉他本就摇摇欲坠的伪装。
这些年的行动限制在今天终于摆在明面上。
巫雨清想不通,那个圈子的子弟都会对枕边人做背调、控制,还是她刚好遇见一个有权有势的疯子。
宗政航缺女朋友吗?
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选妃。
多得是漂亮妹妹愿意跟他,不介意他有家有室。
就算他和联姻对象玩开放式婚姻,也别来找她巫雨清做小情人。
因为工作原因,宗政航不能出国,连带着她也不被允许出国玩。
而这只是和他恋爱的诸多不便之一,也许有人会享受这种待遇带来的小烦恼,但她从不喜欢。
以往为爱咽下的苦果,如今真切地哽在喉头。
她不喜欢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份对方的调查报告送到宗政航的桌子上。
不喜欢她的电脑手机被检阅,住的地方安着监控摄像头。
——
宗政航在电脑前看着家里的监控画面,巫雨清在电脑前编曲。
她皱着眉,调整音符和节拍。
这副样子让宗政航想起她在大学旁的房子里弹吉他,卡在一个地方编不下去,就来来回回弹,有时有灵感继续弹下去,马上在五线谱上写音符;有时怎么也想不到好调子,会放下吉他跑到他身边抱住他。
抱着他的时候还皱着眉。
她的指尖有弹琴留下的茧,但总体还是白嫩柔软的。他第一次牵她的手,她红着脸说情话。
“我的灵感牵了我的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弹琴给他听。
也许是他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他这两年没有在林荫道上听她小声唱歌。
联姻只是利益交换和重组,他很爱她,不会让她离开他,
宗政航提前回来,巫雨清再次提出分手。
“好聚好散。”巫雨清说,“我不爱你了,你也要结婚了。分手对大家都好。”
宗政航没听到一样,凑过来吻她。
“宗政航!”只是一个名字,但她此时此刻不愿意的情绪却很明显。
他身体僵了一下,但没停。
宗政航极尽讨好,巫雨清很快就妥协,妥协于自己的基因需求。
事后,他抱着她往楼梯上走。巫雨清想到他没做措施,伏在他怀里说:“怀了怎么办?”
他亲她的额头:“怀了就生下来。”
说完就愣住,巫雨清对于她妈妈的选择没有发表过任何评价,但他知道巫雨清绝不愿步她妈妈的后尘。
他想要挽留她,却每一步都将她推得更远。
最后,巫雨清吃了紧急避孕药。
她洗完去次卧睡,后半夜,宗政航寻过来睡到她旁边。
——
巫雨清去置办换季的衣服,宗政航推了工作陪她。
她不愿出言讽刺他,一句话都不想说,车里一片寂静。
这情景和之前的每一次争吵一样。
每次吵架都是她单方面冷战,宗政航沉默地陪在她身边,但夜里还是要睡一张床。
可这次不是靠宗政航的陪伴和交颈而眠能糊弄过去的。
在导购去拿货的时候,巫雨清受够了宗政航待在她身边,起身去洗手间。
妆面没有问题,她没有再叠一层口红的想法,手伸进洗手池,让水冲洗她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个子女孩走过来。
巫雨清感到一种违和感,仔细一看发现是个穿女装的男人。
她觉得是遇到变态了。
她迈步准备离开这里,出去找商场的安保或者负责人。
那个男人从手包里拿出一把消音枪对准了巫雨清。
——
巫雨清在老房子的卧室里醒来。
枕边的手机是她高中时用的,她的睡衣也是高中穿的款式。
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此刻是2014年1月20日星期一6:30。
这是她高二的寒假。
巫雨清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她是从高二的寒假开始长住老房子。
手机屏亮了一下,有人给她发消息,说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那枚子弹穿过她的心脏,把她送回了从前。
一切都能重来,这次她不会考那所大学,不会去认识宗政航。
巫雨清给她妈妈巫惠敏女士发消息,说自己决定考音乐学院作曲系。
她的成绩好,上辈子高考没有当艺术生,大学念的是中文系。
四年的中文系学习让她写歌不用找人填词。
既然决定当艺考生,寒假作业就不用写了。
中午还没来得及点外卖,巫惠敏就给巫雨清打来电话,电话那头是弟弟妹妹的笑闹声。
“你怎么突然决定要艺考?”
“我其实一直在写曲子,想以后就干这个。”巫雨清大言不惭,上辈子写的歌这辈子拿来用,没关系的。
巫雨清不怕巫惠敏不同意,她妈很少拒绝她的要求,对于她的决定几乎从不反对。
“那妈妈给你找集训学校吧,你上高中之后声乐课钢琴课都停了。可要好好练习。”
“好。谢谢妈妈。”巫雨清眼圈有点红,她对于妈妈新的家总是觉得格格不入,长大后迫不及待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