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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105)

作者:落袋为安 阅读记录

“咱俩也回家去睡,明天还不知道得忙活些啥呢,早点起再过来。”

“成。”

楚春娥将母女两个送出门去,桂芝还回了句话。

“你也睡吧。”

猛点头的楚春娥笑着看着母女两人,“你还不知道我,我也睡,你回去赶紧睡,明天也不用来太早。”

一脸狐疑的灯芯看着桂芝跟楚春娥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你俩咋还掺和一起去了?”

“啥掺和,你小时候你二姑还给你做了小衣裳,你忘了?”

“然后呢?”

“然后啥?”

“因为小时候给我做了小衣裳,你俩就亲如姐妹了?你被赶出去的时候,她呢?”

“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能管得了咱?”

“桂芝你可长点心吧,别人家一两句话就给你哄好了。”

“我心里有数。”

两人走回家,旺财摇着尾巴欢迎,灯芯从房檐拽下一根肉干,抛到空中,旺财一个鹞子翻身,接在嘴里。

蝉花跟杜鹃在一个被窝里紧紧依偎,桂芝也睡到了一个炕上,灯芯久违地躺在她身边。

还没说上几句话,灯芯就沉沉睡去,桂芝给灯芯掖了掖被角,捋了捋她脸颊上的发丝。

这一辈子甜过苦过,自己就是突然死了,也没啥遗憾了,只是没看着灯芯出嫁,没看着蝉花杜鹃长大成人。

自己这毛病时不时就犯,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胡思乱想间,昏昏沉沉睡去,还是灯芯先醒过来,摇了摇她,蝉花跟杜鹃也被相继叫醒,又把孝服孝帽穿戴齐整,才出了门。

今儿个是第二天,前来吊唁的人更多,长子长媳长孙披麻戴孝跪在棺材一边,楚家姐妹都跪在后头。

火盆里不停丢进头一日叠的元宝,纸钱,香炉里线香缭绕,跟着黄纸燃烧的烟气混合在一起,呛得人眼泪直流。

先生说好了要哭丧,所以楚家的女人们都哭得起劲,因为先生说的话就是圣旨,照着做才能让老爷子在下头保佑着这些个儿女升官发财。

而且乡里乡亲的人都瞅着呢,哭得越厉害就代表越孝顺。

楚爱民倒是只用一副悲痛不已的表情就行了,而楚老太太只需要坐在炕上,吃吃喝喝,再接待几个老姐妹的恭贺。

“你命真好,老头死得早。”

“你也苦尽甘来了,嫁给他算不错了,起码没饿着你,下辈子再想找这样的都不一定能找到。”

“我下辈子就算变成王八,也不想跟他趴一个坑里。”

老姐妹扯着手,吃着光腚糖,聊得热火朝天。

桂芝跟灯芯都跪在最后头,无聊的灯芯从兜里扯出一截红绳儿,跟蝉花杜鹃翻花绳玩得起劲。

前面哭多厉害都跟她们娘几个没什么关系。

终究楚老大也没舍得舞狮子的钱,流水席也只是买了半头猪。

还买了一缸子的酸菜回来,杀猪菜招呼。

猪血灌成了血肠,肥瘦相间的猪五花切成了大厚片,在咕嘟咕嘟的酸菜丝儿里头抖动。

更肥的部分被王雪梅都悄悄炼成了猪油,可不舍得往锅里多丢一点。

猪皮被烧得黢黑,费劲刷洗干净又切成了丝熬煮,帮忙做菜的厨娘又切了些生姜跟香料一起泡水,也加进了熬煮的大锅,等出锅放凉就是好吃的皮冻,晶莹剔透,再捣些蒜泥,倒上酱油,好吃的嗷嗷叫。

这是在为最后一天的酒席做准备,所有人只等第三天的午时抬上山去。

又热闹了一大天,疲惫的楚家人每个人都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楚爱民抽烟抽的嗓子冒烟,晚上还得继续熬着。

熬不动了就喊大儿子二儿子继续守着,自己跑去睡觉。

楚风楚雷坐在火盆边上,也是困意来袭,一小撮赌钱上头的人叫上兄弟俩。

“玩玩就不困了。”

“我不会,也没本钱。”

“这不教你嘛,刚玩的人手气都好,赢个百八的跟闹着玩一样,你先玩,我帮你垫着,等你赢了钱再还我。”

被说动的兄弟俩缓缓移了步伐,走近人群……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楚家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往山上去,灯芯三姐妹被留在家里。

鼓乐唢呐打前阵,手捧着香炉的楚老大跟在后头开路,四个孙子跟在后头抱着纸扎的马车,金山等等,楚家姐妹都跟在棺材两侧,一路嚎哭。

哭丧哭的几人嗓子又疼又哑,还得忍着疼,继续加油。

纷纷扬扬的纸钱时不时撒向天,路口桥头山边,打点上路。

天气渐热,午时太阳正大,穿着孝服孝帽更是热得憋闷。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上,众人都是气喘吁吁,先生手里的大公鸡被捏紧了脖子,从鸡冠取血,滴在铁锹上头,楚老大拿着沾血的铁锹挖下第一锹土,其他人再拿着铁锹挖掘墓穴。

人多干得就快,等不多时,墓穴已成,楚老大又跳进墓穴中,用锹打两道土楞,楞上放了四个馒头。

楚家子女后代齐齐跪在坟前烧纸上香,作为唯一前来的姑爷陈波点了长明灯,放了五谷粮囤。

众人再用手捧土,盖在棺材上头,帮忙的人才开始用铁锹埋坟,拢出一个土包来。

楚老大在坟包上头放了一叠纸钱,插上香火,才算完成了整个仪式。

等到回去就没了那么多讲究,大家手里拿着工具三三两两唠嗑下山,楚春娥挽着桂芝的手臂走在前头。

楚老大累个半死,跟在后头。

主要花了不少钱,还都是赊账的,等办完了酒席,还得还账。

媳妇王雪梅骂得凶,就说为啥桂芝不掏钱,让他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