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颇有意味的在他们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
“原来如此。”
道了四个字之后，她便又道：“等你二人成亲之时，小媳妇儿可别忘了给我黄泉来一封请柬。”
她红唇扬起，满是风华。
“如此，我便先一步离开幽都回黄泉了。小媳妇儿，还有她小狼崽子，后会有期。”
萧桀礼貌的轻点了一下头，“后会后期。”
三三也点了点头。
与他们招呼了一身过之后，冷红月便飞身离开了此地。
“她忘了。”萧桀低声道。
白三三轻轻“嗯”了一声。
“在五万年前，她就已经忘了。”三三缓缓道：“孟婆汤，是她自愿饮下，本便她想要忘却的记忆。只不过，在觉醒之时记起了。如今过去已了，心魔已破，她便让这段记忆再次消失。她是，自己丢掉的。”
萧桀：“这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无了却之事，那么，记不记得起，便不重要。”三三轻声道：“活这数万年，无数光景，无数岁月，只要记下，自己愿意记住的，便足以。”
萧桀闻听此言，若有所思。
三三此话说的，也是她自己。
三三也忘记了许多以前的事，但她从不关心自己忘了什么，也不会想要去找回，亦或是想起。
想得起，便想起，想不起便罢了。
顺其自然的就像是一个历经世事沧桑，通透无比的智者。
她站在某种特殊的位置，将这尘世一切看的更明白彻底。
也正是这种通透，让她对于许多事的态度也更为简单，言语也更加直接。
而前尘于她而言，也并无了却之事。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三三的头，柔软的发丝在他的掌心顺滑无比。
“以后，有我。”他轻声说：“无论多少万年，多少岁月，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每个字都那么认真而真诚。
他目光深深看着他，温柔缱绻。
白三三的唇角轻轻扬可起来。
那一抹浅浅笑意如初春融化后的冰雪，清澈干净，映照着暖洋洋的日光。
灵界。
某荒芜之处，一道重伤的人影踉跄着往前走着。
每一步走过之处，都带着重重的脚印和深红的血迹。
一身白色的衣衫早已被染成了血色。
空间拉扯之力强如位面法则，若是他再不幽都离开，必将被那传送阵发绞杀在空间裂缝之内！
第565章 对你来说只是徒弟吗
他踉跄的在灵界走了许久。
忽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的眼前，也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前如笼着一层朦胧雾气，一身仙骨，超凡脱俗。
他仰起头，唤了一声，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轻笑了一下，虚弱的喊了一声：“师父……”
男人淡漠的看着他，“早就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徒弟当中，最愚笨的。帝钧的本事，在千界之中，足以尊神之上。他想杀你，易如反掌。”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平静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最……最愚笨的……”楚沉轻声重复着这句话，似有些恍然。
“若是从前的你，或许，成就会比现在更高。”男人淡淡道：“只是可惜，虽你拥有一颗干净剔透的心，却却已失去了初心。”
他的声音极浅极淡，像是从那雾气里卷着风飘来。
“我曾说过，我救你，是因为她。若你所行之事，对她不利。那么我便会，清理门户。”
楚沉垂眸，拳头也紧紧捏了起来。
“我只是想找到她。”他低声道：“数万年来的光景，我将一切骨血都融于其中。我的灵魂，我的血液，我的身体，全都是关于她。我这数万年来的每一个愿望，都与她有关……师父你说，你让我如何放下，我又如何放得下！”
他语气陡然变得激动，双眼通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目瞪着前方。
“明明阿芷成神前便与我最是亲密，亦将自己的心给了我，为了替我报仇而杀上的九天。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视我如陌生人？！为什么在她眼中我还不如一个偷去我残魂碎片的家伙！
陨星，阿芷，全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凭什么！”
他笑的悲怆，笑的抽离，整个人宛如遭受到巨大的打击。
“我不明白，师父，我真的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我一直以为等我找到阿芷，我就可以好好补偿她，好好照顾她。无论她是否记得以前的事，她都将是我这一生的挚爱，我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不要我……”
他说着说着，眼角的热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可是她不要我……”
男人的哭腔里竟有着一丝委屈。
即便如此，可眼前之人却未有一丝动摇。
只是漠然的道了一句,“从始至终，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与人无尤，更与她无关。”
话声如梵音从天上传来。
即便这个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楚沉的身上仿佛笼着无尽的悲恸，将他整个人都笼在了其中。
悲伤、愤怒、沉痛……
无数的负面情绪杂陈揉在了一起，让他这个人都已失了原本的灵气。
青帝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失望和悲悯。
“那师父你呢。”楚沉低声沉沉问道。
“阿芷……对你来说，并不只是一个单单的徒弟吧？”
他壮大了胆子问出了心中多年来的疑问。
“对师父来说，所有的徒弟，都不如阿芷一人重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