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主动告密?
还是他疑心太重又太能看透人心,所有的秘密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思绪一闪而过,骊珠感到一阵恐惧,窒息。
“皇上,嫔妾可以问问,您为什么忽然去查风月阁吗?”
“没有为什么,朕想查便查了。”
“是侍卫跟您说了什么吗?”骊珠不甘心地追问。
“朕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先回答朕的问题,为什么要去那种脏地方。”
“嫔妾原本也不知风月阁是做什么生意的,只不过是好奇所以才进去瞧了瞧,很快就出来了。”
“很快?你不是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刻钟才出来吗?你在里面都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只是和风月阁的老板谈了几句话。”
“真的?”
“真的。”
李晟渊看着异常冷静沉默的骊珠,莫名不是滋味。
“那你可知道错了?”
“嫔妾知道错了。”
“错在何处?”
“嫔妾错在不该好奇,若是不好奇就不会进去。”
李晟渊神色一凝,沉声道:“不,你错在不该瞒朕!你为何不能和朕说实话呢?”
为什么?
因为骊珠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李晟渊会生气。
骊珠害怕他生气。
这种害怕是恐惧,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恐惧。
骊珠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位份,尊容,甚至生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依靠着李晟渊的宠爱。
骊珠承认,她害怕失去这一切,所以她是真心认错的。
明明知道风月阁有鬼,却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主动犯了忌讳。
骊珠从软榻上下来,跪在地上。
“嫔妾知错了,皇上恕罪。”
“你这是干什么?”
李晟渊额头青筋跳动,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他不明白骊珠为何突然下跪,若是她说几句软话,他便什么气都没有了。
偏偏是这样,他看着低顺诚恳的骊珠,心被狠狠揪起了。
他想听听骊珠的心声,却什么也听不到。
李晟渊反思,刚刚是不是说重了话。
“别跪了,起来吧。”
“谢陛下。”
骊珠起身,立在一旁。
李晟渊伸手去拉她,“朕不是真的怪你,风月阁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去了。”
“是,嫔妾以后不会再踏足风月阁了。”
李晟渊满意了,以为这事儿就翻篇了。
“天不早了,安置了吧。”
骊珠应是,移步偏殿沐浴。
上了床榻,骊珠向里躺去,不似之前那样亲近,李晟渊皱眉将她拉到了怀里。
骊珠即使不想离他太近,但还是没有做声,任他环抱住自己。
骊珠闭上眼,身体以及精神的疲惫双双袭上来。
【好累啊!】
骊珠的这一声呻吟,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疲惫。
李晟渊想安慰几句,低下头,骊珠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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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骊珠睡醒,一把掀开床帏,却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李晟渊。
“爱妃醒了?”
“是,皇上晨安。”
“朕今日无事,准备带你出去踏青。”
“谢陛下,嫔妾这就洗漱更衣。”
骊珠笑着从床榻上下来,看着很开心。
在栀子和佛手的帮助下,骊珠快速穿衣打扮好,和李晟渊出了行宫。
踏青之处在金陵郊外,有山有水,阳光正好。
四月份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出来游玩的多是单身男女,三三两两结成一队(男女分开)。
女孩儿们在一起多是漫游春野,赏花斗草,遇到娇艳的花卉,便在芳草地上铺设酒席。
有的女孩儿则在空地上放着纸鸢,左奔右跑好不快活。
年轻郎君们一些在吟诗唱赋,另一些不大精通文墨的也在放着纸鸢。
骊珠着便衣而来,摘下了繁重华丽的首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骊珠这一身打扮,更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了。
李晟渊却不大自在,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但看着骊珠跃跃欲试的表情,他温声道:“夫人想放纸鸢吗?”
骊珠点头。
“那就去吧。”
“那您呢?”骊珠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不必管我,你自去玩儿吧。”
骊珠于是头也不回地拿着纸鸢走了。
来到平坦的地方,骊珠一手持线,一手提线,当感受了一下风来到时,乘势将纸鸢放出。
纸鸢成功起飞,骊珠不断地调整线的松紧。
骊珠的纸鸢越飞越高,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她太过于专心,没有注意到周围声音的消失。
其实骊珠和李晟渊刚刚下马车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无他,长得太好了!
男郎们看着骊珠看呆了,女郎们瞥着李晟渊红了脸。
或许是自我欺骗,男郎女郎们认定两人是兄妹。
李晟渊环视四周,感受到未婚男郎们对骊珠炽热的眼神,心中不爽。
他后悔没有清场了。
纸鸢越飞越高,也越来越难控制。
一阵风吹过,将骊珠的纸鸢和另一只风筝缠绕在一起。
骊珠试图将纸鸢解救出来,谁知越绕越乱。
不多时,两个纸鸢都掉落下来。
骊珠寻着线去找,走着走着,迎面对上一男郎。
男郎将地上缠绕在一起的两只纸鸢捡起来,指着其中一只。
“小姐,这,这是你的纸鸢吗?”男郎面红耳赤,说话也结结巴巴。
“是,这是我的纸鸢。”
“哦,实在抱歉。”男郎忙手忙脚地去解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