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长公主倾慕于你,自作主张,想生米煮成熟饭,与你成就天作之合!”
谢昀轻而易举地下了结论,并为自己的聪慧沾沾自喜!
容予皱了皱眉头,想到姜妧姎那如小鹿般惊恐的剪瞳,恨不得用发簪刺透他脖颈的决绝以及逃跑时的迅速,挫败地得出了结论。
“与她无关!她对我无意。”
“哎呀呀,上京居然还有女人不想嫁给你?!”谢昀拍着大腿感叹道。
“还是长公主定力足,见多识广,不为你的美色所动。”
容予嘴角抽动,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来,只是转移话题,“此事应是我继母和三弟所为。”
谢昀瞬间严肃起来,“自从去岁你入了枢密院,你那继母和三弟就小动作频频。你可知这次又打得什么主意?”
“我那愚蠢的三弟把姜予初的肚子搞大了,想让我背锅!”
“什、什么?”
不怪谢昀惊讶,堂堂公主与容三公子无媒苟合,还弄出个孩子来,还想找人顶缸,这三件哪一件单拎出来都够魔幻的。
容予笑笑,眼神凛冽如冰,黑眸中剑光闪过。
他的继母和三弟越来越坐不住,起先还只是往他院里安插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最近已经发展到下药,扰乱他后院,让他身败名裂!
既是如此,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前日他安插在内院的探子就把他们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呈报上来。
他原本打算将计就计,孰料被宫人领进偏殿后,却换成了姜妧姎。
“我想不通,容三公子大可以自己娶了三公主,为何要嫁祸于你?”谢昀百思不得其解!
“驸马不可袭爵做官,长公主驸马除外!”
经容予言简意赅地概括,谢昀恍然大悟。
前朝公主擅权乱政,驸马为虎作伥,欺男霸女,祸乱朝纲。
故大盛朝以史为鉴,太宗皇帝始,即立下公主可享皇室俸禄,驸马可领闲职,不得在要害部门任职,不可袭爵。
所以有才有志之士,对于做驸马是闻虎色变。
本朝出了个例外,长公主姜妧姎诞于景帝登基当日,出生时天逢异相。
当时沈后的住所还在景王府。
据说姜妧姎出生时,景王府上空有龙凤现世。
太卜署太卜令亲自起卦,得出姜妧姎命格尊贵,与国运同气连枝。
因景帝的皇位来路不正,是发动政变而来,姜妧姎的诞生无异于昭告天下,景帝乃天命所归。
所以景帝登基,即封姜妧姎为华阳昭长公主,封地在东都洛邑,享五千户食邑,是上千年来为数不多的有封号有封地有食邑的公主。
不仅如此,景帝特批,华阳昭长公主的驸马可位列三公。
第5章 由不得她
“既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娶了长公主,压压他们的势,你也好洗脱秽乱宫闱的罪名。”谢昀附在容予耳边说道。
景帝把长公主捧至如此高位,朝中适婚男子无人不想试上一试,真娶到了,就可走个捷径,比旁人少奋斗二十年。
先前因长公主失踪,三年前才还朝,且尚未及笄,故大家虽有心却无人敢挑这个头。
现在长公主还有一月及笄,若不是景帝和沈后压着,及笄后方能议亲,恐怕现在就有人蠢蠢欲动。
如今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不如…
容予想到床笫间,也曾与姜妧姎耳鬓厮磨,彼时她面如春花般娇艳,纠缠中她娇喘如兰,瞬间觉得下腹火热。
容予将此归结于药效未退。
他喝了口茶,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说道,“婚姻之事,当两情相悦!我岂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
“不靠女人,假以时日,我亦能入阁拜相,登上高位!”
“我容予,断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
当然,现在说得多大义凛然,日后容予求着姜妧姎要攀她这只凤凰就有多卑微,这都是后话了!
“说得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堂堂正正!岂能把算盘打在女人身上!”
谢昀由衷地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可是现在,你深陷囹圄,如果不供出长公主,你当如何脱身?”
只有身入绝境,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容予心中已有计较,因此稳如老狗,“想办法把姜予初有孕的消息透露给长公主!”
今夜,他被算计,姜妧姎又何尝不是局中人!
既入得此局,断没有他入狱,她事不关己的道理!
“如果长公主不接招呢?”
谢昀有些担心,把希望寄托在长公主那边,如果长公主不愿插手此事,容予总不能把牢底坐穿吧!
容予拿出一支金点翠珍珠宝石花叶蝠纹簪,笑道,“那可由不得她!”
没错,姜妧姎逃跑时,太过于匆忙,把自己用来刺人的簪子落在床上,被容予捡到了。
沁梅殿
“姜妧姎,你这一跑,可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啊!”
姜幼薇内穿粉紫色裹胸,外罩月白色纱衣,正对镜梳发。
她嘴角噙笑,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虽然今夜她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但是好歹姜妧姎的身子已经给了容予,也算成功了一半。
前世,姜予初嫁给容予,婚后不过两载,容予就因病过世,姜予初做了寡妇。
姜妧姎嫁给容齐,原本容齐只是嫡次子,容予死后,竟袭了爵。
之后更是官运亨通,深受景帝器重,短短几年就由从七品的宗正寺诸陵台署丞一路升至正二品中书侍郎,可预见的再过几年就能位列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