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相威胁?”沈星洛垂下眸子,唇角压得极平,让人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关夫人马上说道,“星洛,你与阿满这么多年的感情,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他怎么可能放下你爱上别的女子,定是受那女子胁迫。”
媒人也道,“沈大小姐,您看你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那女子如何同您相媲美!关小将军定是受了胁迫!”
“胁迫到床上去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调侃。
众人齐齐转头,却见说话得正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陆九渊。
“陆九渊,你在胡说什么!”关沵涨红了脸。
陆九渊笑了,“我说关小将军身高八尺有余,程姑娘比你低一头,您单手能扛起百十斤的巨石,程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若您你不愿,程姑娘还能把你按在床上,扒了衣服,胁迫你同她欢好?果真奇女子也!”
陆九渊的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话无疑是说关沵同程雪润之间已有夫妻之实。
沈霁和沈毅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关沵和程雪润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也曾猜想过两人已越过雷池,可毕竟无凭无据,所以并不敢以此作为攻讦关沵的理由。
“你……陆九渊,我知你与我不对付,可你无凭无据,也不能满口胡言乱语,我……我和雪润清清白白,岂容你随意污蔑?”关沵涨红了脸。
关沵内心不断咒骂,他和雪润明明瞒得好好的,怎么陆九渊这么笃定?
“哦?没有那种关系?那程姑娘的孩子是凭空出现在她肚子里的?又或者是其他野男人的?”陆九渊笑得不屑。
什么?
关沵不仅和程雪润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
沈家人也震惊了。
关沵和程雪润不清白,他们多多少少猜想过。
毕竟关沵求娶程雪润为平妻的态度太过坚定,让人很难不多想。
可连孩子都有了……
“关沵,你好不要脸!”沈霁拍桌而起!
“好啊,好啊,既然让别的女子大了肚子,又何苦来纠缠我女儿?”沈夫人也斥道。
护国公沈毅虽没有大发雷霆,可看着关家人的眼神几欲喷火。
关沵傻眼了,眼看着就要成了,怎么横空出来个陆九渊。
“不不不,国公爷,国公夫人,星洛,你们听我说,那孩子不是我的!”关沵道。
“不是你的?这么说,你是承认程雪润有孕了?可若是程雪润有孕,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又为何非要御前娶她为平妻?这说不通啊,难不成你喜欢给别人养孩子?”沈星洛反问道。
“不不不……我们没……没有!”关沵否认。
“哦,你们没有?那你是说陆……陆九渊污蔑于你?”
沈星洛提到陆九渊的名字时,眼神微微躲闪,话语中有些底气不足。
早上陆九渊在她房中的一幕如走马灯般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
她不明白为何昨日陆九渊还在畅春园因她当众指责苏半夏,急赤白脸地为苏半夏说话。
仅仅隔了一个晚上,他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没规矩的很。
难不成她醉酒后的冲动之举让陆九渊觉得她是举止轻浮,不守妇道之人?
被沈星洛提到名字,陆九渊乌黑的瞳仁微微闪烁,他有意无意地瞥向那立于他斜前方的窈窕女子。
从他的方位只能看到女子红透的耳根和精致的侧脸,陆九渊抿唇浅笑。
“那是自然!”关沵嘴硬道。
此刻关沵额头冒出细腻的汗珠,墨色袍袖下,他手掌紧握,手心被攥得已经出汗。
他和程雪润向来谨慎,一应行事均背于人后。
他在赌,赌陆九渊只是在诈他,赌陆九渊没有证据!
“陆……陆九渊,关沵说你构陷于他,你可有话要辨?”
即便是对陆九渊说得话,沈星洛却不敢看他一眼。
经过昨晚和今早,她已经不知怎么同陆九渊相处了。
身后传来陆九渊的轻笑声,他的声音低沉,因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平添几分喑哑,听起来像情人的低语。
虽然没有回头,可从声音来看,陆九渊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沈星洛僵直着身子,脖子不敢扭动半分,生怕一个不慎,与陆九渊的眼神对上。
“上上个月二十一午时,大军攻进丰城,关小将军和程娘子在丰城县尉夫人的卧房里私会。”
“上个月十五夜半丑时,关小将军偷偷溜进了程娘子的帐子里。”
“这个月大军返京途经润城,关小将军和程娘子相约福来客栈天字二号房。”
“十天前,大军抵京前一天晚上,在兴城安营扎寨,关小将军和程娘子在兴城的飞来山山腰的密林中私会。”
陆九渊不急不慢地说着,他每说一句关沵额间的汗便多一些。
该说不说,陆九渊的记性比他都好,他都不记得和程雪润私会的时间和频率了,陆九渊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你……你血口喷人!”关沵咬牙道。
他不明白,他和程雪润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被陆九渊发现了,且不止一次!
“血口喷人?”陆九渊往前迈了一步,堪堪与沈星洛并肩而站。
从他开始说话,沈星洛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她没想到关沵和程雪润居然不知廉耻至此,更没想到陆九渊居然知道这么多,难怪他要劝她放弃关沵,是老天爷在帮她。
“沈大小姐,你信我还是信他?”陆九渊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星洛的侧脸,认真地问道。
“我……”沈星洛不得已斜眸看了陆九渊一眼,他坚毅的脸过于认真,以至于沈星洛不敢说任何违心的话,“我……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