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和淳王表面面无表情,心里却知,他们的图谋已经暴露了,为今之计,只能弃车保帅!
他们心里已经开始谋划弃哪个车,能让他们不至于动到根基!
沈度说完,容予接着说,“两个时辰前,刑部大牢有杀手潜入,意图杀害昨日捕获得五个贼人。臣提前设下埋伏,共计俘获杀手六人,六人均在落网时自尽。但从他们身上发现了寰鸟图腾。寰鸟图腾是南夏国皇室所豢养的死士的专有标记。臣怀疑幕后之人恐与南夏国有勾结!”
景帝已气极反笑,“朕还没死呢,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三人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
长公主皇陵遇袭案,竟牵出了有人谋反的线索。
看来长公主昨夜的震怒不仅无过,还阴差阳错有功,且功在社稷!
地上跪着的人,心道不好!只怕这次长公主和景帝饶不了他们!
刑部尚书李文良适时说道,“陛下,臣斗胆为长公主求个情!昨夜长公主在刑部大牢,看似跋扈,干预司法程序,实则是用心良苦!”
裴肆也说道,“陛下,长公主昨夜私下与臣说那群贼子有能力切换户籍文书,还意图染指她,可见为非作歹也非第一次了!她福大命大,有容世子和沈大人救她一命!但只要想到还有其他百姓遭他们毒手,就良心难安!”
一番话把她姜妧姎塑造成了体恤民情的嫉恶如仇的形象,倒是没发现裴肆也生了张巧嘴!
姜妧姎眼中氤氲着笑意。
容予也说,“陛下,昨夜长公主遇袭!她不顾个人安危,交代臣,务必做好大牢的防护,今日恐有人劫狱。长公主心思缜密,顾全大局,实乃我大盛朝之福!”
景帝看姜妧姎的眼神都变了,又变成了原来慈爱的模样!
姜妧姎适时表态。
“父皇,女儿知道女儿昨夜举动僭越。但女儿所为皆事出有因。”
“昨日儿臣被贼人所劫时,曾听到他们说他们前科累累,儿臣不是第一个受害女子。”
“儿臣昨日便想把案情禀告给父皇,但贤妃和予初妹妹却偏要把案由往儿臣与二表哥有私情上引,话里话外儿臣不守妇德,左右逢源,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儿臣有苦难言!”
“之所以对贼子用刑,是因为儿臣愤怒!如此穷凶极恶,前科累累的惯犯,各级府衙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若在第一起案件发生时,就将他们就地正法,又怎会纵得他们生出不该生的妄心,还有胆谋害皇嗣!”
“妧姎身为长公主,食万民之供奉,享万民之优待,见百姓有不平事,蒙不白冤,当有义务为他们发声!”
“若妧姎知道,却无动于衷,又如何对得起百姓辛苦劳作,交来税赋供养女儿!”
“此外,各级府衙渎职。其一,殿前司内部管理松懈,监守自盗,内外勾结;其二,皇陵守卫形同虚设;其三,户籍文书随意更改,户部、府、县域层层包庇,是否有收受贿赂之嫌?”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至情至性,景帝和在场的人,除了淳王一派,都被她的至纯至善感动了。
自己都是受害者,还不忘推表及理,共情普通百姓,这才是皇室子女该有的气度!
景帝说道,“虎父无犬女,朕没白疼你!”
姜妧姎笑笑,“都是父皇教得好!”
她又转头对跪着的大臣说道,“各位大人如果太闲,不妨好好琢磨琢磨这么大的问题,竟无人发现,问题出在哪里?而不是揪着妧姎…一个受害者不放。”
“若各位大人能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又何需妧姎,一介女流操心政事!”
“海晏河清,朗朗乾坤。需要皇室、满朝文武、各地百姓共同努力!而非一人可为!”
“大理寺魏大人,你可还认为本宫干预司法?”
说到最后,姜妧姎不忘cue到说她说得最狠的魏咎!
魏咎老脸通红,讪讪道,“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臣自请罚俸半年,向公主道歉!”
姜妧姎笑道,“这倒不必,本宫非小气之人!若是秉承公平正义所出肺腑之言,本宫欢迎!”
“若是出于党派斗争,儿女情长所出偏颇之言,本宫一个字都不听!”
说着瞟了孙璞一眼,鄙视之意快喷到孙璞脸上了!
孙璞此刻又悔又愧又恨!
悔得是不该听信了姜予初和淳王的话,上了淳王这条贼船。
淳王当日拉拢他时,说得是倾慕他的才华。
若他知道淳王有谋逆之心,打死也不会和他搅在一起。
愧得是不该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冤枉长公主。
恨得是姜予初,外表清纯端庄,骨子里竟这般淫荡,勾搭他就算了,还怀上别人的孩子。
要被别人知道他跟这种女子搅在一起,臊也能臊死。
现在好了,这贼船不上也上了,再想下来只怕是难了!
第30章 有孕
说话间,三位为姜予初会诊的大夫就到了。
除了赵太医和徐太医以外,从上京民间所选的大夫也大有来头!
此人名唤邱寂之,二十上下的年纪,长得却意外的邪魅,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
一双花眼墨如点漆,眼尾上挑,更添撩人风情,鼻梁高挺,唇不点而朱。
一袭红衣红如火,如墨般长发仅用一根桃木簪半束,发丝妥妥贴贴地垂至腰际,红衣下摆处用金线绣满大片大片的牡丹。
如果不是他师出医圣孙思逊,先前治好了几起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声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