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姎被行云拦下,虚弱地扶着桌案站着,脸色惨白一片,“痛,本宫肚子好痛……”
行云适时地尖叫出来,“血!公主,您流血了!”
姜妧姎淡紫色衣裙上被血染红了一片。
现场的除了姜幼薇以外,都是有过生育经验的,看了这副场景,个个慌了神,这是小产的症状啊!
所以长公主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有孕?
可是却被她们逼得小产了?
这下怎么跟容贵妃和世子交代?
连向来镇定的容老夫人也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姜妧姎强撑着说道,“本宫只信任太医院的徐太医,快去请徐太医!”
“哎呀,公主,谁不知道徐太医如今年事已高,不太出诊,一旬能有两三日在太医院便不错了!我们即便派人去请了,也不见得能不能见到他?李太医可好?李太医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宫中娘娘的喜脉都由他请!”二房焦急道。
姜妧姎捂着肚子艰难道,“本宫用不惯别的大夫!若不是徐太医,本宫便不诊了!”
三房出主意道,“公主不信任李太医,那邱寂之怎么样?他同世子关系最为要好,医术也不错!他总不会骗公主吧?”
姜妧姎的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犹豫了,“三妹妹的喜脉都是邱大夫诊出来,既如此,让他来也好!”
听到姜妧姎松口可以请邱寂之来,兰姨娘忙不迭地命下人去回春堂请邱大夫。
都要小产了还在挑三拣四,大姐姐这也是被她们逼得自乱阵脚啊!
姜幼薇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
在场的其他人却不疑有他。
她们被长公主被她们逼得小产一事吓破了胆。
也顾不得琢磨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忙不迭地命下人抬了软轿来把长公主抬回去,又命下人去请邱寂之。
姜妧姎虚弱地躺在床上,由行云服侍着喝着补药。
门外一群人焦急地走来走去,怎么这大夫还不来?
姜妧姎冲行云使了个眼色,行云点点头上前取走了姜妧姎握在手心的小药瓶子。
药瓶子里的是鸡血,是姜妧姎在慈安寺等楹风的时候备下的,为了有备无患,谁知却用上了!
至于为什么要她们请徐太医和邱寂之来,也是算准了她若是一开始就要求请邱寂之来,只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太医院汇集了大盛朝医术最高明的一群人。
堂堂长公主,病了不找太医院的人,却找一位民间的大夫看诊,这位大夫还与长公主的夫君私交甚笃,很难不令人怀疑这是她做下的一场局。
而徐太医近来回乡省亲了,压根就不在太医院,姜妧姎算准了她们根本请不来徐太医!
请不来徐太医,又恐被冠上怠慢之责,所以必定会挑邱寂之来!
待会邱寂之来了,她会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行云在,到时候她会恳请邱寂之为她遮掩一二。
姜妧姎不确定邱寂之会不会帮她,毕竟他们也不过几面之缘,只能寄希望于邱寂之看在容予的面子上帮她过了这一劫!
谁知在邱寂之来之前,容予便先他一步回来了。
姜妧姎心内奇怪,箬兰被管家拦下了,没能去给他通风报信,他怎么回来得这般快!
不过容予能回来也好!
对于说服邱寂之帮她公然造假,姜妧姎心中更添了几分把握!
容予看着芙蓉锦被包裹下的姜妧姎惨白的小脸,脸上阴云密布,他握紧姜妧姎柔若无骨的手,咬牙道,“姎儿,为夫来迟了!”
姜妧姎冲着他虚弱一笑,“不迟,夫君回来得正好!”
容予摸摸她冰冷一片的额头,眼中布满心疼。
他转过头去,冲着外间的人厉声道,“若是姎儿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徇私,刑部大牢少不得请各位婶婶、姨娘去住上一住了!”
他没有提容老夫人,可见还是给她留了几分薄面。
只是对容老夫人的爪牙这般不手软,也跟当面打容老夫人的脸无异了!
容老夫人气到浑身发抖,“容予,你莫要忘了,你是我容家的子孙!”
既是容家的子孙,就要以容家的利益为先,若是把容家人送进刑部大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容予冷哼一声,回道,“我是容家的子孙,可我也是姎儿的夫君!”
“我已经说了那个贱婢是一派胡言,祖母、婶娘不信我,不信姎儿,偏信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婢的话,反过来逼迫姎儿,祖母、婶娘可有把自己当长辈?”
“既然祖母不当祖母,婶娘不愿做婶娘,那我们就对簿公堂,让律法来评评理!”
第190章 有喜
“老夫人…”
“母亲!”
外间传来一阵惊呼,听动静是容予把容老夫人气到了!
姜妧姎勾唇笑笑,心中一片暖意。
她抽出手去拍拍容予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又撑着坐起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夫君,我没事。那不是我的血,是鸡血。”
“夫君莫要同她们置气,还是想想办法,让邱寂之帮我没有身孕一事圆过去!”
容老夫人有没有被气到,她压根不关心。
她只是不想容予背上不孝的名声!
为了她们,不值当!
听到姜妧姎的话,容予瞬间明白了姜妧姎的意思。
他俊秀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又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姜妧姎的额头。
撒了一个谎,便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他附在姜妧姎耳边柔声道,“邱寂之那边交给为夫!只是姎儿日后莫要再拿这种事出来骗人了。你有没有孕为夫根本不在乎!为夫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