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就很服气,但还是让包子端了一些饭菜给他送了进去。
从地里回来的顾凡就不一样了,见到自己的铺盖在外面,立刻叫嚷道:“莫非姐姐这是准备将我扫地出门?”
顾瑶没好气道:“少打诨,你那屋给包子他哥住了,你自己随便找个空屋吧。”
顾凡故意撇嘴:“瞧瞧我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哼哼,我正喜欢热闹,巴不得来大院住呢!”
顾瑶也哼哼:“快去快回,吃饭可不等人。”
顾母都无语了:“行了,你俩注意一下影响,都多大人了还如小时候那般斗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名不速之客,看清那人之后,包子立刻跑了过去:“爹,你咋来了?”
贾正立刻把食指竖在嘴边:“嘘,爹不放心你兄长,所以来看看。”
瞧了一圈,果然没在饭桌上看到贾莫为的身影,他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顾瑶邀请他进来,怕被贾莫为瞧见了,贾正没敢进去,顾瑶等人只能去门外和他说话。
贾正深深鞠了一躬,一脸的愧疚和惆怅:“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大儿子出来散散心......
科举舞弊一案不是秘密,适才让他来了你们这里,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沈长江和张国秀感同身受贾正一片爱子拳拳之心,立刻回道:“不麻烦,咋麻烦哩?大公子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贾老爷放心,我们村子消息落后,这里没有外人知晓的,就算是知晓,又关他们何事?大公子只是不能科考了,才学却是实打实的,不知要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强上多少倍?在我们这里,他只有受尊崇的份!”
贾正听了感动不已,连忙再次作揖:“多谢、多谢,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叨扰你们太久的,过段时间我就会来接他的。”
顾瑶道:“贾叔儿,无妨的,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的,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家大门永远为你们家敞开!”
就算没有一千两银子,冲着这份交情,她也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贾正点头:“嗯,谢谢你们,对了,为儿的行李我带来了,劳烦你们受累给搬进去吧。”
顾凡立刻上前去搬。
他滴个乖乖,光书本就整整一大箱子,果然读书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
也不敢多叙旧,怕被贾莫为瞧见,贾正再次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他不仅驾走了他承载来的马车,也让先前送儿子来的马车一同回去了。
这边刚送走了贾正,远处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瞧着那花枝招展的身姿,顾瑶只觉分外熟悉。
果然是王寡妇来了。
大老远,她就甜甜喊道:“瑶瑶、沈宴、沈大哥,我来了......”
张国秀见不得她那股骚样:“既然改了营生,能不能不要走路再那般夸张,也不怕把胯给扭下来了!”
王寡妇笑道:“人家这是媚骨天成,咋滴,生怕我迷倒沈大哥不成?”
张国秀这个暴脾气啊,刚想发作,就被沈东华抢了先:“王家的,有事啊?进来坐吧。”
因着先前沈长湖的原因间接导致王老婆子离去,故而,沈东华对此是心存愧疚的。
他客套问了一句。
王寡妇属于那种顺毛驴,当即也柔声回道:“沈大伯,我来找瑶瑶的,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她将怀中的小宝塞给张国秀:“有劳沈大嫂帮我带会儿小宝。”后,便随顾瑶进了屋。
张国秀这个暴脾气啊,刚想把怀中的小宝扔给沈长江,哪知小宝抱着她一直喊:“大娘......大娘......饿......小宝饿......”
张国秀又一下子母爱泛滥了:“这是咋带孩子的,小宝乖,大娘给吃饭饭啊......”
说完,便抱着小宝回了饭桌吃饭,完全将方才因王寡妇引起的那股不悦抛之脑后。
一回到屋,顾瑶就不满道:“王小婶儿,我可是提醒你,日后不得再打趣我公爹,不然我可不依了。”
王寡妇立刻笑道:“我这不是一时没改过来吗?下次尽量忽视沈大哥,还有......你相公!”
随后,她便取下了背后的竹篓,将里面的银钱尽数倒出,得意洋洋对顾瑶道:“二百块香胰子尽数卖出!数钱吧!”
直到此时,顾瑶才看见她眼上的淤青,她拧眉道:“这是咋弄的?遇到抢劫的了?”
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王寡妇捂住左眼,支吾道:“无事......嘴欠被人打了一下......不说我了,快数银子吧!”
顾瑶瞅了一眼桌上堆如山的铜板,眉头紧锁:“你今日去哪卖的香胰子?怎滴卖了这般多?”
她与王寡妇商议,一周去卖一次即可,一次最多带五十块,可王寡妇竟一次卖了二百块,这不得不令她好奇。
顾瑶的目光很锐利,看得王寡妇心虚,见隐瞒不过去,她便不得不说出了实情来:“通过几次的叫卖,我认识了怡红楼的龟奴孙阿牛,他对我很是照顾,见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便主动带我去了青山城红楼叫卖,那里可比怡红楼要大多了,一去咱的香胰子就被人抢光了,结果乐极生悲,回来的路上就被人给盯上了,幸得阿牛拼力相互,挣来的银子才没被他们抢去,不过挨了几拳而已!”
顾瑶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很感激那个阿牛?”
王寡妇点头:“一日就让我赚了一个月的银子,自然感激!”
顾瑶都气笑了:“胡闹,他根本就是在害你,幸亏你们今日遇见的只是一些小混混,若非如此,否则怎么可能仅凭你们二人就逃脱出天?小宝已经没了奶奶,你还想再让他没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