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执意见朕,所为何事?”
圣上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太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与偏执:“你说云逸之是南诏国的细作?不可能!他们云家世代在这东曦,怎会是细作?
你想诋毁他,也找个可信的理由!
今日你若不给哀家一个交代,哀家便撞死在这,让天下人都看看,你这皇帝是如何逼死亲生母亲的!”
圣上心中的无奈褪去,只剩下平静,勉强在一张相对干净的凳子上坐下。
往昔对太后的恭敬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此刻,他的心如同被寒霜覆盖,这个母亲,再也无法激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母后,云逸之的祖父云承宗,本就来自南诏,当年不过是未曾查明罢了。
你看云家二房那位云时薇,长相与南诏人无异,这便是铁证。
这百年来,云家莫名死的婴孩,少说也有几十个。
朕派人掘开了那些婴孩的坟墓,查验后发现,他们的面部骨骼与中原人差异极大,这还不能证明云家是细作吗?”
圣上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况且,他还妄图谋反。建王谋反,背后主使除了云逸之还能有谁?
他身为太傅,位极人臣,却仍不满足,一心想自己称帝,掌控这天下,让东曦向那南诏俯首称臣。
这便是南诏的狼子野心,如此浅显的道理,母后想不明白?”
“不可能!逸之他不是那样的人!”
太后双手抱头,拼命摇头,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年少时与云逸之相处的你侬我侬。
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曾与她深情相伴的人,会是心怀不轨的细作。
回答她的是圣上的沉默。
“那语湘呢?她给你生了孩子,要是逸之是细作,那么为何还把语湘嫁给你?”
“哼,池卓煦根本不是朕的儿子。”
太后歇斯底里地喊道:“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语湘那般爱慕你,她绝不可能与人私通,卓煦定是你的血脉!”
圣上闭上双眼,内心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让他几乎窒息。
“母后,您还要糊涂到何时?”
“朕有隐疾,无法生育,这件事,母后怕是至今都不知晓吧?”
太后听闻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地看向圣上,泪水在眼眶中凝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怎会……”
太后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
圣上惨然一笑,眼中满是痛意:“你当年生下我之后,在做什么?可还想得起来?”
“你满心都是对云逸之,整日以泪洗面,可曾有一刻关心过我、照顾过我?
云夫人买通了奶嬷嬷,在我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就亵玩于朕,以至于不毁了根本……”
圣上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那些黑暗的过往,虽无记忆,可审问奶嬷嬷时知晓的真相。
他当年是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他痛苦的哭声都没有让母后的侧目。
哪怕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主动的去关心他,也不至于让下人们如此的嚣张。
毁了他一辈子啊。
太后当然知道宫闱之中,有一些心理扭曲的宫女嬷嬷,会与太监对食,或是宫女之间有苟且之事。
可那是皇子啊,是先皇的嫡长子,他们怎么敢下此毒手?
“你为何不早说?”
圣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满是绝望与嘲讽:“说了又能如何?是放弃皇位争夺,还是阻止云家女儿嫁给我?”
母后想的怕是后者吧。
太后无言以对,因为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竟是,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不会让语湘嫁给他,她绝不能毁了语湘的一生。
“那,那池卓煦到底是谁的儿子?”
圣上轻飘飘的说道:“不过是朕随意从街边找来的乞丐罢了。”
“云家的女儿能得到乞丐的眷顾,也算是没有辱没了她。”
太后依旧执迷不悟:“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语湘?她是那么喜欢你…”
第229章 白清悠出逃
圣上站起身,再也不想理会她,“母后,好自为之吧。过不了几日,云家便会被灭族。”
太后眼中满是疯狂,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能,你不能杀他!”
然而,圣上已经转身离去,留给太后的只有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无论太后如何嘶吼,都已无济于事。
第二日,慈宁宫中传出太后疯癫的笑声。
圣上听闻后,神色毫无波澜:“疯了,疯了也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到地下也好跟云逸之团聚。”
就是不知道云逸之会不会继续骗她了。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也就不必叫了。
父皇啊,你为何会娶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呢?
如果自己没有出生,该是多好啊。
也许,他早就投胎到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父慈母爱的幸福日子了。
“唉...”
父皇如果不是爱惨了她,怎会跟他生下三个孩子。
幸好他那时已经大一些了,有精力照顾池毓和池暝。
让他们免遭毒手。
想到妹妹和弟弟,他心情也好了一些。
尤其是对池暝,这个弟弟他是当儿子养的。
人长的好,能力也强,东曦交给他,他很放心。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云家人也难逃一死,亲手报仇什么的,就算了。
池暝肯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
北方,半月之前
白清悠在流放途中,趁着宿于野外之时,官差们沉沉睡去,她蹑手蹑脚地解开系在她脚腕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