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他现在的身份,以后还可以隐姓埋名,游历天下,或者是在边关驰骋疆场一生。
身上没有任何枷锁,逍遥快活。
至于叫父皇,还是算了吧。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这样叫,他觉得有些僭越。
圣上期待的眼神落空:
“唉...是朕对不住你啊。”
要不是他当年一时糊涂,怎么会导致现在的局面呀。
池暝凶他也是应该的。
“您不必如此的。”
圣上知道池卓睿倔驴一样的性子,也没有多劝,因为知道劝也没用。
“也罢,随你吧。”
“京中现在如何了?”
“现在...”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池卓睿就最近的工作,给圣上汇报。
......
而被惦记的池暝,已经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鄂州。
鄂州是洪州北边的州府,鄂州城枕山而立,山体蜿蜒如天然屏障,将其紧紧环绕。
城内,山体纵横交错,犹如壁垒般拱卫全城。
城中地势错落,街巷依凭山势铺展,敌军若来犯,踏入其中便如陷入迷阵,极易迷失方向,可谓天然的军事要塞,固若金汤。
可以说一旦叛军攻下鄂州城,踏过星澜江,那么往北就是广袤的平原,一马平川,直入东曦复地。
届时,京城危矣!
此时的鄂州城,乌云蔽日,城墙的轮廓在昏暗中愈发凝重。
城外,密密麻麻的叛军蓄势待发,层层叠叠的好像看不到尽头。
他们的旗帜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仿若恶兽张牙舞爪。
士兵们甲胄森寒,寒光闪烁,手中利刃出鞘,杀气腾腾。
战鼓擂动,声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仿佛在向鄂州城宣告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战马嘶鸣,刨地扬蹄,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防线。
建王屹立阵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鄂州城的城门,那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狠厉与决绝。
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发起如汹涌潮水般的进攻。
只要踏破这座城池,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父皇偏心,把他的封地设在建州那样的蛮夷之地,他不服。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今日,他就要向天下证明,他才是最适合皇位的那一个。
他必定会成为千古名君!
建王池晖自称正义之师,长枪指天,高声呼喊:“儿郎们,圣上不仁,摄政王残暴,惹得天怒人怨,旱地惊雷,地龙翻身,唯有推翻,才能让老天息怒,今日我们必定要拿下鄂州,进军江北!”
将士们大呼:“拿下鄂州,进军江北!”
“拿下鄂州,进军江北!”
“拿下鄂州,进军江北!”
高声呼和,震慑人心。
座下的马儿也感知到着紧张的气氛,不停的扬蹄刨地,发出嘶鸣的声音。
城墙之上,士兵们严阵以待,敌军三十万之众,而守城的将士才五万。
敌我力量悬殊啊。
池暝就是在这时,脸都没有遮住,明晃晃的登上了城墙。
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下面的池晖。
尽管多年未见,池晖还是一眼便望见了他。
刹那间,震惊如汹涌潮水将他淹没。
池暝,不是理应被囚于天牢之中吗?
怎会现身于此?
果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
他跟云逸之早就揣测,池暝绝对会贪恋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决然不舍得轻易放下。
“池暝,你把持朝政,残暴不仁,肆意残害忠良,所作所为早已引得天怒人怨。”
“圣上把你打入天牢,你竟还不知悔改,越狱至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束手就擒,以谢天下,还世间一片清明。”
叛军们当然也都看到了,本来还不知道是谁,只看到这人高大挺拔,像是一位将军。
可建王说什么?池暝?
那不是摄政王吗?
是战神摄政王!
东曦没人不怕摄政王,他们心生胆怯,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
池暝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嘲讽的看着建王:“鼠辈,胆敢谋反!”
建王池晖的脸有些臊得慌,随即呵斥:“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池暝轻哼一声,说道:“我把持朝政不错,可是残暴不仁从何说起啊?
圣上在位这些年,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海晏河清,万民称颂。唯独你等狼子野心,妄图颠覆社稷,该死!”
池晖声色俱厉,高声呵斥:“池暝,你如今却这般堂而皇之现身,不就是将圣上的圣旨视作儿戏,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囚禁圣上,欺瞒世人,实在令人发指!本王今日就是要清君侧!”
池暝嘴皮子也不是摆设:“池晖,你们意图谋反,惹得天怒人怨。近日这旱地惊雷、地龙翻身之象,便是老天知晓你们的谋逆之举,降下的警示!”
“我现在可不是摄政王了,圣上看在我真心悔过的份儿上,把我放了,让我将功赎罪,你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实则谋反。”
“建王意图谋反,人人皆可得而诛之!今日,我定要将你们斩于马下,以正国法!”
他用上了内力,声音字字如雷,在山间回荡,回声不绝于耳。
城下的士兵们也为之一颤。
那可是战神摄政王啊。
他以一己之力,打退西戎和南诏两国的进攻,让东曦享受好几年的太平。
战神,绝对是以一敌万的存在。
现在他在,他们有获胜的机会吗?
池晖深知,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知道再让池暝说下去,会军心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