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将领韩诺,后退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后退不就是露怯了啊。
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摄政王,今日你留下,我们就让开,让那些快冻死的士兵走,如何?”
一句话,把池暝架在了火上烤。
他要是不留下,就是罔顾五万人的性命。
留下,就是自己身死。
是选择他自己死还是五万人死。
身后还没有撤退完的士兵,静静的看着池暝。
他们相信他们的王,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你们想要造反?”
“哈哈哈...池暝,你把持朝纲,祸乱天下,我们是奉命清君侧!杀奸臣!”
“奉命?奉谁的命?”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池暝也认出来人:“韩诺,本王记得你曾是西北军队的百夫长吧?”
“是,我是百夫长。”
“我杀敌无数,本该升为千夫长的,可是你们宁愿提拔一个无名的小兵,也不愿提拔我,待我不公啊。”
韩诺想起当年在军队里的事情,就咬牙切齿的。
要是当年他成为千夫长了,现在已经成为有品级的将军了。
哪里需要在这里隐姓埋名,操练私军。
“待你不公?你是勇猛,可是你在战场上是踩着士兵的尸骨杀的敌,你扪心自问,那些西戎人真的全部都是你杀的?”
“贪功冒进,杀同伴,冒领功劳,本王哪一点冤枉你了?”
韩诺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你胡说,当然是我自己杀的。”
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出他的色厉内荏。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本王亲眼所见,你狡辩也无用。”
“当年,本王也在前线,亲眼看着你在同伴杀了五个西戎人后,杀死同伴,带回那五个人头,说是自己杀的。”
他当年也是从一个小兵熬起的,十年前,他十五岁,已经是将军了。
亲眼见的,也是他阻止了他的晋升路。
本想着回来后再处置他,结果还不等他动手,他自己先死了,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了。
不曾想,他竟然是诈死逃离。
幕后之人的手,多年前已经伸到军队了。
或者是更早。
韩诺心事被戳破,声嘶力竭的喊叫:“你胡说,我没有。”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大言不惭的污蔑本将军。”
他身后的私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信谁?
如果没有,韩将军那么激动干什么?
如果有,这些年来韩将军对他们很好的,不像背刺别人的小人啊。
池暝也没想着让他们一下子就相信了,只是在他们的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韩诺,当年你战死沙场,朝廷抚慰家属,本王不计前嫌,给你家足足一百两银子,并免除三年赋税徭役,你就是这么报答朝廷的?”
“疏风。”
“在。”
“传令下去,西北军百夫长韩诺,十年前诈死逃离战场,今又参与谋反,罪不可赦,诛!九!族!”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韩诺心神俱裂。
他诈死,为了练兵,连父母都没有告知。
在父母的心里,他早死了,幸好他还有儿子,父母守着孙子,也能支撑着活下去。
等他飞黄腾达,衣锦还乡,一定好好的补偿他们。
可是池暝要诛九族。
这都是他一个人的行为,跟家人无关啊。
要真是被池暝得逞了,他就是整个韩家的罪人!
心里发狠,今日势必不能让池暝踏出山谷一步。
否则,他的九族就保不住了!
他如何去面对泉下的列祖列宗?
“所有人,听令!”
“凡出谷者,杀无赦!”
池暝幽幽的盯着他:“真是死不悔改!”
遂用上内力,沉声喊道:
“士兵们听着,谋逆篡位,陷苍生于水火,致社稷于倾颓,天人共愤,其罪当诛!”
“现放下兵器,弃暗投明,本王既往不咎,将尔等编入正式军队,家人享军户待遇。”
韩诺长枪指向池暝:“你休要蛊惑人心,既往不咎?对于谋反的人,朝廷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再回首,殷切的看着士兵们:
“还有你们,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不是谋反,是清君侧,摄政王把持朝政,霍乱超纲,天理不容,抚州雪灾就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啊。杀奸臣,我们义不容辞,我们没有退路,不要相信他一个奸臣的鬼话。”
对面的士兵对清君侧什么根本不关心啊,他们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家人能不能把日子过下去。
对摄政王的话他们确实有心动的。
他们大部分人本来就是被掳来的,要是能成为正式的兵丁,家人享军户待遇,那就是免赋税,他们家人的这个冬天可以安稳的度过了。
要知道,军户一般情况下都是朝廷指定的,家里男丁世代从军。
一般的士兵的家庭是没有办法成为军户的。
有个士兵悄悄的放下了手里的长矛,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逐渐的放下。
韩诺见状已经红了眼睛,心里发了狠。
毫不留情的挥枪连续杀掉十几人。
“放下武器者,杀!违抗军令者,杀!”
近在眼前的长枪,让其他也想放下的人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放下了。
想要军户,首先得活着。
还有首领的这个样子,他们对摄政王的话更信了几分。
之后绝对不能把后背交给他,以防被背刺。
“拿下池暝人头者,封万户侯!”
池暝被气笑了:“封万户侯?你们好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