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撇着嘴摇头,还煞有其事地伸出嫩白食指在康熙面前摇晃。
“那您可太小瞧臣妾了,臣妾不费一兵一卒,动嘴就能赢您。”
康熙心想,也没喝酒啊,这混账倒是先开始做梦了。
方荷却不解释,只含笑躲开康熙要抓她的手,后退几步,笑着拾起自己衣襟前的龙华。
“皇上瞧,我这龙华好看吗?”
这是昕梓的手艺。
昕梓是四个昕里面话最少,人最腼腆的,但一手绣活儿却连精于女红的翠微都能比下去。
这龙华上特地绣了一条顶着金元宝的小金蛇,恰合了啾啾的生辰,龙华上还以繁花和祥云暗纹托着小金蛇,用的是寸锦寸金的雪羽云锦。
康熙仔细看了眼,“手艺不错,就是图案太过直白了些。”
方荷弯着眉眼咬住唇,抬手轻轻解下龙华,在手里挽了几下,冲康熙勾勾手指。
“那皇上跟臣妾来啊,臣妾还有好几条龙华,不如您来看看,到底哪条龙华最合您心意?”
康熙定定看着方荷,她像暗夜里刚诞生的妖精,叫人不由心下微动,心甘情愿叫她勾进寝殿。
方荷先伺候着他脱了外头的袍子,只剩中衣后,捧出了足足五条龙华摆在床上。
“皇上,您瞧瞧这几条如何?”
康熙坐在床榻上,抬手要去拿,却被方荷嗔笑着打了下手,将龙华缠到他手上,还往幔帐后头的床柱子上绑。
康熙喉结微微滚动,“……不是不用朕让你吗?”
方荷笑而不语,替他将两只手,两条腿绑在幔帐四角,最后一条新龙华则覆上了他的双眼。
而后康熙便感觉微凉的柔软触感,在他颈侧的衣襟处落下,解开了中衣的扣子。
接着,丝滑的触感在他身前划过,引得康熙蓦地绷紧了下颚。
“果果……”
方荷不怀好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康熙,覆身在他薄唇上轻咬。
“您看,现在臣妾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让您缴械投降了不是?”
康熙:“……”这混账是不是瞒着他,在孝期看什么不该看的册子了?
想着要训斥,可一开口,他的嗓音就嘶哑了不少。
“朕从不投降,不信你试试看。”
方荷张牙舞爪比了个掐脖子的姿势,哼哼着跨马上鞍,慢条斯理俯瞰着不知不觉中已然被俘虏的皇帝。
这回,再亲下去时……她莫名激动起来,感觉都快要保持不住做个人的底线了。
怪道这狗东西喜欢在幔帐里欺负人,看着寻常耀武扬威的人,只能无助地任自己予取予求,实在是爽!
幔帐被轻巧放下,遮住了越来越粗众的呼吸和水泽纠缠,由着纵马入山川的女将,俯首擒山,只身入川,在土地上播撒火种,品味南国之豆,却无相思,只有野火在大地燎原。
“果果,朕要……”
“嘘——”方荷慢条斯理以食指安抚着急的猛兽。
“皇上急什么,这打架想要赢,总得讲究策略呀~”
她的嗓音也不自觉娇软得像融化在蜜饮里。
女将慢吞吞换了皇帝的新装,慢慢贴上山川,一步一个脚印攀爬,在最紧张的针锋相对之中,倏然拾起长枪,一击命中猎物。
欢快的吟唱声余味悠长,伴随着一鼓一鼓的心跳,耗费了女将全部的力气。
她不嫌猎程短,心满意足下马收兵。
康熙:“……”这混账瞎折腾一炷香,才刚开始做正事,就打算歇了?
但命脉被钳制得几乎叫他心神失守,康熙只能咬紧牙关,努力平静开口。
“你要不会动手,放开朕,朕来……”
方荷带着贤者独有的微笑,软软躺在一旁,语气颇为感叹。
“打完了啊。”
反正她是完事了。
灵与身的交流,对女人来说,果然是最好的那啥药,实不欺人。
先让她缓缓,再管这位箭在弦上的爷吧。
康熙气笑了,他蓦地鼓起内劲,挣断了绑住双手双脚的龙华。
雪羽虽昂贵,却没那么结实,毕竟贵人穿什么衣裳,也不会一直穿。
他过去总觉得此物太过奢靡浪费,如今却觉得,倒还有那么点用处。
不等方荷反应过来,康熙翻身,将下意识蛄蛹着想跑的混账困在怀里,拽下覆住双眸的龙华,再不遮掩自己的咬牙切齿。
“你打完了,该轮到朕了。”
方荷:“我错了错了错唔……”
刹那间,鹰击长空,月入山河,堵住了猎人最后一步退路,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湍急的攻击,稳扎稳打送她登顶云端,却又被反复拽下陷入旋涡,死生皆不由己。
长夜漫漫,星转月移,时断时续的哭喊声越来越低,却始终不停。
梁九功都熬不住了,去偏殿梢间里睡了一觉起来,星月都藏入黎明前的黑暗里,殿外值夜的人依然没等到里头的两个祖宗叫水。
梁九功:“……李德全,你回乾清宫找张子钦要些药膏子,多要几瓶。”
值夜的春来微松了口气。
她听着里头那隐隐约约的动静,也觉得不同寻常。
一开始还能听到主子们隐约的谈笑声,后来就只剩下哭了。
这会子连哭声都快听不到,她觉得明儿个主子应是起不来身,得好好养着。
李德全倒是多问了一嘴,“为什么多要几瓶啊?”
梁九功面无表情:“两位主子,你说呢?”
李德全:“……奴才这就去。”
不出梁九功所料,等里头叫水,还差一个多时辰都到康熙起身上朝的时辰了,叫他送药膏子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