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康熙不作为,绝不可能越传越广。
一想起别人对着啾啾,看到的想到的都是太皇太后,往后甚至要对啾啾要求颇多,她心里就烦躁得厉害。
康熙轻抚方荷的后背,“自是要抓住背后之人,趁机平衡朝堂,你都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捧你上青云,朕难道还能信了?”
方荷这才满意地点头,不过点到一半顿住了。
啥意思,她不信证明她聪明,这狗东西是不是拿她当傻子标准线了?
见她抬眼轻睨过来,康熙心窝子里的滚烫愈发难耐。
说起来也是难以置信,他一个皇帝竟然素了快半年了,还要素上一年,天生火壮的男人,实在经不起撩拨。
他闭了闭眼,不看她这不经意却叫人难以忽略的娇媚,努力将话题正过来。
“先前你在延禧宫说的话,朕反思过,觉得很有道理。”
“皇玛嬷不在了,皇额娘又是个不爱管事的性子,如若朕不在宫里,也只能你自己才能护住自己。”
“所以你有手段不是什么坏事,只怪朕许多事情都没跟你说清楚。”
方荷目光流露出真切的诧异,不由得对康熙有些刮目相看。
比起知错能改,他这老板比后世的老板都更上分一些诶。
所以她格外老实听着康熙说话。
“拿皇玛嬷转世一说做文章,明面看似是后宫之争,实则还是前朝的争端。”康熙一直觉得方荷在大事上有些与寻常人不同的聪慧,倒不介意跟她说些朝政。
“请立你为后的,多是纳兰明珠的门人,反对立你为后,甚至觉得这是你仗着恩宠意图染指后位的,多是索额图门人。”
“朕需要时间,来平衡朝堂……才没有制止传言。”
他想说,他还想叫方荷能趁机接手宫权,哪怕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还算在他掌控之中,他也就没阻拦。
这会子还是不说了,免得这好吃懒做的狐狸伸爪子。
方荷听懂了。
虽然她不懂朝政,可后世电视剧演得多,啥心理路程都在肥皂剧里出现过了。
“您的意思是,纳兰明珠想投靠我……不对,是猜度圣意,想重回朝堂,索额图为了太子,不想叫他回来,我就是他们拿来争斗的靶子?”
这俩老对头才是真爱吧!
康熙笑着拍拍方荷的脑袋,他就知道这混账聪明。
“纳兰明珠确实了解朕,所以此事不会是他起的头,他只会顺水推舟,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果果觉得还会有谁?”
方荷捏了捏眉心,感觉脑子又快长出来了。
古代人短命除了客观条件,有没有可能是动心眼子动得太厉害了?
她干脆直指核心:“不管是谁,他们的目的一定会伤害我和啾啾,对吧?”
康熙没回答她,他不会给那些人机会,只倏然将她困在身下,比她刚才故意闹他的时候还要促狭些。
“朕进殿的时候,果果是要跟朕吵架,是不是?”
方荷眨巴着眼睛,格外乖顺地抱住了康熙的脖颈儿。
“我分明是吃醋了,人家都说有了孩子忘了娘,我以为您光顾着孩子,将果果抛在脑后了呢。”
吵架什么的,哪儿有她和啾啾的安危重要,先解决问题,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吵。
康熙哼笑了声,又咬了咬她的唇。
“听说你叫造办处给延禧宫做几副搓板,越结实越好,延禧宫的衣服都是送到浆洗处,你要搓板作甚?”
啊这……她能说是给康熙准备的万寿节贺礼,可惜想起来太晚了,准备明年送吗?
方荷在康熙的薄唇上重重吮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啾’声。
她咧开小嘴冲康熙笑,“您不是想知道啾啾的名字怎么来的吗?臣妾看到她,就总想到您,总忍不住亲她,亲多了总听到这声音,正好她又排行为九,才叫啾啾。”
康熙被逗得忍不住低下头,擒住她这张叫人又爱又恨的小嘴,殿内再没了说话声,反倒呼吸声越来越重。
梁九功头皮发麻,还在孝期呢,昭妃还没出月子,是不是该提醒一下?
翠微表情都麻木了,这就是主子要吵的架?
挺好,往后就这么吵,反正都不少动嘴。
过了一会儿,李德全从外头进来,在梁九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梁九功赶忙躬身向殿内:“万岁爷,索相和太子并几位内阁大臣,已经在弘德殿偏殿候着了。”
康熙眸底带着些不明显的燥意,无奈翻个身,重新叫满面潮红的方荷趴回去,闭着眼和缓自己的火气。
方荷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小声问:“您说的推波助澜的人到底是谁啊?”
康熙笑着坐起身,扶她坐在一旁,慢条斯理起身。
“朕不能叫你憋着火,咱们还是吵一架。”
方荷:“啊?”不是吵完了吗?嘴都吵肿了!
康熙垂眸笑着看她,“总不能事事都是朕来告诉你。”
“皇玛嬷给你那几样东西不是叫你做螃蟹的,执掌后宫的金册和宝印早晚会到你手里,朕等着你来告诉朕。”
方荷:“啊??”她啥时候说过要管后宫了?
不是,这跟后世不给待遇职称,却啥活儿都得干的社畜有啥区别?!
康熙笑而不语,含笑注视着方荷,慢条斯理揩掉唇角的胭脂,理了理龙袍,转身大跨步出了门。
方荷:“……”
翠微很快就白着脸进来了,“主子,您跟万岁爷真吵架了?”
“吵了……吧?”方荷也不大确定,反正她是不生气了。
回过神,她莫名有些想笑,但抬头见翠微脸色不好看,她有些不解。